她走上前, 叩了叩门。
门房里的老叟慢悠悠的应声, 见是她, 便省了通禀,打开门让她进去。
宅子里只有这么一位老仆人,秦纾径直走进去, 顺手在庖屋里拎了一壶热茶,提着去寻沈铮。
冬日的天气总是一副灰蒙蒙的色泽, 沈铮立在廊前,一身梅子青色的衫子, 像是在博古架上孤零零摆放了数百年的青瓷, 冷冷清清、光华内敛。
这衣服衬得他更像一尊玉人,但秦纾还是喜欢他穿银红, 满是少年神气。
“你这趟出海顺利么?”
“我听说你病了,如今好些了么?”
两人一同开口。
“我没事了。”沈铮低声回话,视线轻轻落在她身上,又很快移开了。
秦纾给两人倒了热茶,递给他, 坐在廊前的栏杆上, 把玩着手里的素瓷杯子。
“我是出去惯了的, 有什么可担心的。这次我得了一批鹦鹉螺,成色很好。准备嵌上宝石, 做成杯子往西洋卖。回头给你送一套过来,也帮我瞧瞧好不好看。”
“不必了。”沈铮忽然开口。
“你……以后也不要总是来此了。若是被旁人看到你同个阉人来往,误你声名。”
秦纾注视着沈铮,又开口。
“沈铮,你从前从不以阉人自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