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里带着笑意。
“你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你那时心里藏了太多的事,将你压的沉甸甸的。”
“是么……那我就不用和你分开啦?”沈峥望着她,轻易便被哄好了。如今他一颗心当真如同明镜台,灰尘落上去,轻轻一吹便吹落了。
秦纾低头看着他,他藏在袖子底下宣纸露出来,字迹从背面透出,是两句词或是未写完的诗。
“春来早,雪下新泥生春草。”
廊外的雪还未化,他一身伤病未出过几回屋门,也不知如何察觉了春的到来。
他现在要比以前欢愉太多了……
他十六七岁时神气,及长,渐渐明白了这世间诸般规则与桎梏,便不免消沉下去。若是从前,只会觉得这冬天太过漫长。
秦纾想,他这样什么都忘了,也没什么不好……
*
“主子,打新朝开始,几月来官员、内廷之人升迁、得赏赐的名录都在这里了。”
银钿儿将一本小册子奉到秦纾面前。
秦纾接过来,一一翻看。她到底不死心,想要查出是谁害了沈铮。
只是大范围查起来容易打草惊蛇,也显得怨愤太深。只好用了这么个笨法子,将升黜不寻常的同沈铮的旧相识两相比对,疑心的先圈出来,再慢慢查探。
所幸她在京城经营多年,这些消息平日里也是备着的。上至官员升迁贬黜,下至某位老封君何日做寿,哪位太太喜欢什么花样的布料,都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