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秦纾也笑了起来,长长舒出一口气来。
“起来。”她将沈铮拽起身。
她每次唤他皎皎,都仿佛藏着无限的爱怜。沈铮面色微红,眼睛湿润的看着秦纾,同他未醒时一样。
就像他说的,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唤他,他便会回来。
又或者是,那个被藏在他心里的天真稚童,从来都没有远去。
两人坐下来,他衣袖叠着衣袖,膝头对着膝头,无比的亲密。
“你还想回朝堂么,圣人新开了恩科。”秦纾抚着他的长发,轻轻问他。
沈铮一时没有开口,他望向宫城的方向,从权势的漩涡中抽开身,遥遥的望着那里。
那座宫城恢宏、壮丽、硕大,像耸立的巨兽。
那是所有臣民心中皇权的象征,是人间的天上,尊贵与威严不容冒犯。
他从前也这样觉得。他生长于这个时代,裹挟在时代的旋流之中东碰西撞,直撞的头破血流。
可或许是怨怼,此时他遥遥望着那座宫城,忽而想问它为何存在?
是为了让人留下几句“九天阊阖开宫阙,万国衣冠拜冕旒”的诗文么。是为了“不睹皇城壮,不知天子威”么?
这座宫城,以及那住在宫城里,仆从万千的帝王。
是否,是否会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它们存在的并非那样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