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阿姐……
那尚且带着稚气的声音越发凄厉,几近可怖,像是发了疯病的人。
是啊……他原本就有疯病,不是么?
就这样的一具身体,这样糟糕的一个人,还祈盼什么呢。
他想要那书童离开,回绝阿姐的求见。他刚刚张开口……
“不……!我答应过阿姐的……我答应过阿姐,只要她一唤我,我就会来见她……”
“别说了……别说了!”
听到这一句,沈铮不由大叫出声。他心里大恸,失态的前所未有,几乎恨不得立时死去。
难道事至今日,这一切还要怪他么?怪他不自量力、自命清高!一介阉人,还求什么呢……他就该甘居外室,藏头藏尾、不见天光!
难道这一切都怪他么……
他痛得摇摇欲坠,几乎要倒在地上蜷缩起来。自厌、自弃、说不出的委屈哽在心口处,压的他不能喘息。
“先生?”小书童被沈铮吓到了,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先生听到了什么,又在同谁说话?小书童不知道,他只知道先生的病越来越重了……
小书童看着自己这位先生,便是自觉命途多舛,也不由想要不自量力的可怜他。
这样子还怎么见客呢……小书童又叹了一声,掩上门退出去了。
他站在廊下,雨帘仍细细麻麻的飘着。天气却半点不清凉,像是蒸炉似的潮热,让人心里也燥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