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平静的望向中年人,一双眼通澈明亮,将世间一切的矫饰照的无从遁形,也像一把刀,直刺而来,直刺向一切晦暗丛生的角落……
在这目光下,中年人感到羞惭,只是这羞惭又很快的褪去,像是灼日下溅在石桥上的河水一般消弥无形。
他做错了什么吗?世间人行事皆是如此。他不是刀客,也做不了刀客……
“世事从来不如人所愿,刀剑再利,亦有无可奈何之时”,中年人急切开口,说不出是一种过来人的提点,还是其他的什么。
刀客又笑了笑,带着飞鸟似的轻盈,也像一只飞鸟似的漫不经心,“我从不信世情,也不信人间只有一条路。”
中年人又叹了一声,一时无言。或许吧,或许她足以振翅掠过王城、掠过江湖,去到她想去的任何地方。只是,这都已然与他无关。
他看到了一线白光,便是在白日里仍有着刺目的明亮。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听到桥头花树下有两个小儿郎拍手唱着不知哪里学来的小调。
“少年郎,提缨枪,横扫千军谁能挡,
眼朝天,踏风浪,沿街小儿呼大王,
杯箸敲,锣鼓响,愿我百载少年郎。”
稚音中,书生恍然记起他仿佛也有那么一段无状的岁月。
然后呢……?年少轻狂,那只不过是他人生岁月中很短的一段罢了,又哪里有什么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