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望见她的第一眼,他便知晓她是妖。不可控的,野性难驯的,甚至是恣意妄为的、残忍的。他早有预料, 更心甘情愿。
妖凝视着晏停云, 碧绿的瞳孔泛着幽冷的光, 语带蛊惑。“我若养只豹子,它不听话, 我就敲碎它的牙齿,拔掉它的利爪。”
“灼灼”,晏停云又笑了一下,语气依旧温和,“或许野兽能威服于棍与鞭,你却是妖非兽。”
“人与兽也没什么不同。”妖冷哼一声,笑他空抱幻想。
“不过这也很好”,妖将指尖的血抹在男人衣襟处,又笑了起来,眉梢斜飞入鬓,端的是殊丽,更显而易见的张狂,“妈姆,来感化我吧,可千万要多点耐心。”
晏停云轻笑应声,那种轻笑像是玉雕成的面具,牢牢的扣在他面容上,半点撕不下来。可妖分明记得男人跪于神像之下时的癫狂,也识得他身上跳跃、灼烧的怨。
“你想求什么?”妖倾身过来,一下子凑的极近,带着幽远缥缈的香风。碧色的眼澄澈澈的投过来,想要望进他的眼睛。
他有多大?二十三、四,也或许有二十七八岁。他在眼睛还很干净,灵魂也未变成腐朽的气味。
自她生于混沌,被他的血与怨唤醒,从未听男人求过什么。可她知道,从前那些祈妖者求什么。
那些人,大多是男人,自以天地不公、身负怨望,来求利求权,求翻云覆雨,求为祸人间,贪婪生长成遮天蔽日的森森巨木,比怨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