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停云深深的凝视着她,忽而开口,“灼灼,你知晓人如何造神么?”
“这也是人之术么?”妖注视着晏停云。
“人行至绝处,方信有神明。渡厄或是兴灾,谶言或是偈语,凡人敬之畏之,世间便又多一位神明。”
他从袖中掏出一只白玉像,雕得与妖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眉眼低垂着,看不见那幽绿的瞳孔,倒多了几分婉转的意味。
妖露出兴味的神情,看向那尊白玉像。小小的一尊像上,万千透明的丝线,从晏停云的体内延伸出来,又从那白玉像中钻出,像是海葵的触手、蜘蛛的网,要向她身上缠来。
这是要造神?还是要缚神呵?
世人总说妖贪婪又大胆,眼前的男人仿佛也不逊于她。
妖笑了起来,笑得明艳招摇,侵略性十足。她攀上男人的颈,在他耳边轻轻相问,“妈姆,我的好妈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雕这玉像的时候在想什么?”
晏停云垂下眼去,不敢回答。
他短暂的得到了一只妖,是独属于他的宝藏。可她永远轻盈灵巧,像是一片云,一阵风,永远不能握在手中。贪婪、恐惧便如野草蔓长,将他整颗心紧紧缠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