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是想要赶他走。
本以为她提出想要同她一谈是因为愿意接受他,还是他想得太过轻易。
楚祈的情绪竟是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连带着浑身都透出了一股颓靡,手指关节紧得泛白。
“……你离开后,我没有一日能够睡得安稳,就好像回到了前些年那样,没日没夜处理不完的事才能将我的注意力分散些许,一旦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时,便只会感受到蔓延的疼。”
“我总会梦到过去,会一遍遍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相信你,为什么没有多问上哪怕一句,只是被动地接接受结果,每当我做出了哪怕一丝的举措结果都变得不同,但梦醒时却发现什么都没能改变。”
“那日你的意思我听得明白,你问我心中想着的究竟是谁,你甚至比我自己还要看得明白。”楚祈言至此处,竟是没有忍住苦笑,“我也已经不止一次地扪心自问过,有一点已经再清晰不过,我不会再沉溺过往了,也不想再二人间再留下遗憾了。”
出乎预料的是,对于楚祈的诉衷肠,赵岁欢的情绪出乎预料地平静,她甚至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沈之柳没有对你说吗?我们已经没有以后了。”
楚祈感受到了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在沈之柳将她的情况告知他的那一刻,手中握着的狼毫笔直直地便坠了下去,墨汁撒了满身。
她不是只是体弱吗?
这并不符合他了解的情况,那话就像是惊雷在他的耳边炸开,直到如今抖动的指尖都牵动着心在发颤。
“……你不会有事的,沈之柳说了,那并不是什么严重的病,你会好起来的。”
他的声音苦涩得厉害,似是从喉咙间挤压出的几个字,挣扎难听。
“这些已经同你无关了,日后的路我会自己走,”赵岁欢一边说着一边咳嗽,最终是看了他一眼,很明显浑身的紧绷都松懈了下来,就好似是放下了什么般,“楚祈,你现在什么都有了,所以才会一直想着没有得到的东西,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值得高高在上的新君耗费这么大的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