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奔跑和灌入的冷风促使她急切地掩唇咳嗽起来。
赵岁欢撑着并不光滑的四方桌,给自己添了杯温茶,应当是亦巧特地给她备好的。
但现在太冷了,凉得太快。
她会死吗?
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明明太医和那姓沈的神医都告知了她,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其实并不好,她却并没有什么实感。
就好似一个平日里只不过是手脚冰凉,心绪不宁,也没什么大碍的人,突然有一天得知这些表现竟然早已是身子对自己的预警,她已经面临了极限。
但好似就算真的死亡,于现在的她而言也并没有那般不好接受。
实现了多年来的夙愿,毁掉了赵家,也打碎了赵笙笙的梦,那对不起娘亲的赵闽怀也没讨到半分好,甚至年事已高面临的却是一无所有。
唯一对不起的或许是她的兄长,平白无故地成熟了这番打击,她却已经将他从这一切中撇清了。
他是年少有为的将军,日后他就是赵家的家主,她的阿兄会娶一位贤良淑德的妻子,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一切都是美好的,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值得她再留恋的东西。
“岁欢,我是认真的,我会证明。”
离去前,她好似还听到了楚祈这样的回答,但真真假假,她已没什么心力好分辨了。
成为一名合格的君王是他自幼身为皇子最至高无上的追求。
他的母妃曾这般严格地要求他,哪怕是在薨后也没有一日懈怠。
就算他从不是云帝心中最佳的人选,也并未被封为太子,但曾一直追随着他的赵岁欢或许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对皇位的执念。
他会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