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岁欢没有言语,只是回身褪下了嫁衣。
这身贯穿了她自满腔爱意到此恨无穷的衣裳。
哪怕时至今日,赵岁欢依旧觉着自己曾经亲手绣上的凤纹栩栩如生。
她最后用指腹抚过上面密密的阵脚,然后任由风将至吹落至地面上。
“楚祈,你似乎总爱弥补。”赵岁欢不知是朝身侧的禁军说了句什么,那人离开片刻后竟是握着个火把递给了她。
火光倒映着她茶褐色的眼眸中满是汹涌的波涛,澄澈如琉璃。
陡然意识到她的打算后,楚祈慌乱不已,“不……”
“我上次便想要告诉你了,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的。”
火落下的速度远比楚祈的动作要来得更快,在火舌触及到那摸艳红的瞬间便燃烧了起来,带着浓烈的焦味,很快整件嫁衣便蜷成一团燃开一片。
但楚祈却好似毫无知觉般扑了上去,顾不上那些许只知晓用双手去灭火,不知疼痛,眼底也快要渗出血来。
“楚祈,这回你还能将它复原吗?”
他听到了她最后留给他的话语。
他感到五脏六腑好似都在被燃烧,胸口的刀刃也刺得他浑身发痛,可却无暇顾及。
他挡不住这烈火。
有人唤着他将他拖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火红的嫁衣燃尽最后一丝,化为灰烬。
就犹如在他眼前再度失去踪迹的赵岁欢那般。
再也无从寻觅。
-
赵岁桉回到家中时,赵家已然成了一片废墟。
大门敞开着,喜庆的红分明还在风中招摇,红绸下却是接连不断抬着一箱箱财物进出的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