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便是徐彦舟的婚礼。
豪情权贵在触及了利益的事情上面便十分得团结,竟一股脑地说好了不去赴宴,先前那些夫人们还在宴席上捧着陈氏,这会也是大半没来,不过徐尚书以及徐彦舟在朝中的同僚来得倒是不少。
谢家虽然与徐家闹得不甚愉快,但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得做,既然是姻亲,那么徐彦舟婚礼的请帖自然是往谢家递。
本以为谢家的人若是识趣,便不该来,毕竟这会子谁也看谁不顺眼,来了也是叫自己寻些不痛快。
可偏偏这请帖递了,他们还真就都往徐府来了。
经过上一回宋殊眠在海家被羞辱一事,长宁是看明白了,宋殊眠受气,到时候又要叫谢琼婴出头。还不如自己出了面去,倒是看看谁敢当着她的面嚼舌头。
谢沉虽不与徐闻两家交好,但他也怕长宁在人家婚礼上闹出了什么不好看的事来,便也跟了过来。这件事情本就是谢家的不对,若真是闹了起来,都要丢脸。
谢家二房的人正出门前往徐家赴婚宴,谢沉同长宁一辆马车,而宋殊眠、谢琼婴与明氏一辆。
马车上,谢沉对长宁叮嘱道:“今好歹成了亲家,你可别闹出什么事来。”
两人并肩坐在主座之上,长宁本在闭目休憩,闻此睁眼白了一眼旁边的谢沉,“在你眼中,我就这样的蛮横无理?当着人家小辈的婚礼闹事,我这张脸不要了是不是。”
长宁这人虽为人骄纵张扬,但好歹也是出生皇族,也非只会飞扬跋扈。
徐家人什么心思她自然明白,愈是不想叫他们去,他们偏偏要去。但这回她也只不过想去呕呕陈氏罢了,倒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谢沉见她这样说便也放下了点心,自己这个妻子除开脾气火爆之外,亦有自己的骄矜,也不会做出什么丢了自家颜面的事情。
临近傍晚,新郎已经从闻府接回了新娘。徐府门口那两只大石狮上挂着朱红绸缎,房檐廊角,也都挂上了红稠花,看上去是一片红艳艳的华丽。
因着谢家几人来的也不算早,待到了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的人。里头的宾客们见到几人也都有些诧异,几个小辈来了便也罢了,国公爷和公主竟也亲自来了。
一时间在场众人神色各异,都开始面面相觑。尤其是陈氏,在知晓长宁也来了之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上一回她被谢琼婴羞辱的事情,便是永生难忘,这一回她儿子大婚之日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虽然人心各异,但好歹混迹官场之间,也都是些人精,待到谢家的人被引到此处之时,便都已经收敛了神色。
国公爷为人爽朗大方,有官场上的同僚见他来了,便也凑上去打了声招呼。
那边徐尚书也未想到国公爷会来,见到了下人禀告忙来了这处迎人。
徐尚书端着酒樽到了谢沉的跟前,方才还在同谢沉说话的人,见得徐尚书面色有些尴尬,便也都识趣地往一边去了。
应着当初换女一事,徐尚书在谢沉的面前自觉抬不起头,弄那么一出,总觉得像是自家的女儿瞧不上他家的儿子,这不是硬生生打了国公爷的脸吗。
谢沉看得出来他心中想法,只是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说道:“徐兄,这件事怪不得你们,若真要怪,就要怪我家媳妇,这样纵容那臭小子。”
徐尚书倒也没想到谢国公会这样说,一时之间更加是羞愧。若是谢沉想的话,那么明里暗里都可以给徐家使绊子,但他没有。徐尚书道:“国公爷万不可这样说,这件说到头来还是我们徐家的错,你不同我们计较这些,已是仁慈。”
谢沉是当真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说破了天也是他们谢家有错在先,见到徐尚书如此,他举了举手上的酒杯,而后一饮而尽,道:“这杯酒下去往事便一笔勾销,从今往后这就是一桩再寻不过的男娶女嫁,徐兄可莫要因此事同谢家伤了感情。”
徐家祖上有德,后辈又如此出众,如今正值如日中天之际,若两家真要闹得不愉快,对谁也不好。
徐尚书心中感叹,谢沉这人当真是通透,能走到如今这样的地步也不是没有缘由的,便也回敬了一杯,此事便是作罢。
他们这边说开了此事,便也没了芥蒂,一阵推杯交盏。待到新人来拜天地的时候徐尚书便被人喊走了,二人才做拜别。
观小辈们也随着家中的夫人们站到了一处,因二皇子朱睿言同徐彦舟是好友,今日也在场,这会子不知和哪位公子正在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