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眠并非无心,她确实不喜他,在这一刻却也被他触动,他们终没不再恶言相向,她也心甘情愿地安慰着谢琼婴,“这不是你的错啊,谢琼婴。你做到如今这样,已经是个顶好的弟弟了。”
谢琼婴没有想到,宋殊眠居然会说他是个好弟弟。他一直都以为是自己抢了谢琼霖的东西,他现在的生活本该是谢琼霖的,若不是他,谢琼霖会是谢沉的独子,有至高无上的尊容,可就是他的出生,将他的光辉夺走了大半。
他从她的怀中出来,薄情的眼中带了几分迷茫。
宋殊眠认真说道:“你为何要对谢琼霖心怀愧疚?这些事情是你能决定的吗,非也。若真要怪,他怎么不去怪国公爷,怪他再婚生子?你将这些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做什么呢。”
她打趣道:“况说弱者的愤怒最是可笑,就像是我,每天恨不得咬死你,但那又能怎么办呀?还不得卑躬屈膝讨好您吗?您瞧瞧您,这样好的身份地位,怎么就被糟践成了这样呢。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你也得把自己过得有点人样呀。如今这样,你还能救谁啊?”
是啊,凭什么他要这样。他让步了这么些年,把自己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换来了些什么?换到亲人背叛,友人被害,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炉火炙烤四周,屋子里头十分暖和,宋殊眠的脸都烧得红扑扑的。
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她背对着窗户,光正巧洒在她的背上,照得她恍若神明一般。
她是他的神明,是能带着他走出地狱的神明。
身体里头有什么东西似乎终要冲破了桎梏。
他不要让了。
不要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