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一说,华吟到真的觉得梅音平日里常在夜里使唤她,轻哼了一声,讨好薛妙真说道:“这没什么的,她自己身子养不好,喝多少也是无用,无福之人哪里受用得起这些!”
“不可胡说!”薛妙真轻声责备道,又问:“她如今身子不好吗?今日似乎有太医来给她看病了?唉……殿下不让我探望她,她也不来见我,有时候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她啊,如今肚子里有货了,想必是也不装作从前低顺的样子,就这样怠慢娘娘了。”
薛妙真猛抬起头,装出惊讶又惊喜的模样道:“你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有了身孕?”
华吟看她样子颇觉可怜,薛妙真从前和殿下成亲那么久,怎么就没能有个子嗣呢?
“娘娘不必难过,怀上有什么了不起的,要将孩子生下来才是本事。”
梅音从前伺候过人,知道为仆者辛酸,从没有苛待过华吟,只是华吟如今解题发挥,不经意间诋毁了许多,竟然也忘记了容吟和成碧等人的叮嘱,将梅音有孕之事告知了薛妙真。
“也是好事,想来殿下厌弃我已久,我今生不能再有子嗣了,不过姑祖母曾叮嘱我要为皇家开延血脉,只希望今后殿下能多有几个子嗣就好。”
华吟想起刚才萧琳对梅音温柔呵护,便心生妒火,讥讽道:“娘娘可真是好心,您还不知道吧,那位娘子惯会使手段,将殿下日日留在她一人身边,如今自己有了身孕都不放过,哪里有旁人的机会呢?”
“殿下对谁都是这样好的,如今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多疼爱她一些也是对的。”
薛妙真喃喃说道,说着说着,竟然眼中流下两行清泪,掩面拭去。
华吟连忙上前搀扶,道:“娘娘,您怎么哭了,奴婢心直口快,若是有哪句冒犯了您,您可不要生气。”
“我生气什么,只是一连多日没有人和我好好说话,一时激动落泪……唉,你快走吧,若是让人看见你和我在一起,告到了那位娘子身边,她就要不高兴了。”
她虽这样宽慰着,却还是止不住落泪,细问才知,原来是薛妙真多日不曾离开王府,无人倾诉,方才又得知了梅音有孕的消息,百感交集,一时伤心落泪。
她抽噎着,断断续续说道:“若说是我不在意,便是我说谎了,殿下如今应当是已经把我忘了……这几日我少用饭食,眼泪比喝下的水还要多,估计身子是不行了,也不知道爹爹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
华吟愈发觉得薛妙真可怜,扶她回屋休息,她却不答应,看四下无人,将一封信交给华吟,又将自己的一对红珊瑚耳坠摘下交给华吟。
“这信是我写给爹爹的,我与你聊得投缘……妹妹,我只求你一件事,你把这封信送到薛府上,以这对坠子为信物,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府中人必定赏你千金,算是我求你了。”
华吟一时无法推脱,便一口答应了下来,目送着薛妙真离开,掂量着那对红珊瑚坠子,在自己耳朵边上比了比。
“看本姑娘的心情吧,两个主子,总得让我挑选挑选哪个更好才是。”
薛妙真在暗处看着她,轻哼了一声,她果然是没有看错人,一看见华吟,她就看见一脸要爬床的狐媚贱样,偏偏还是个蠢笨如猪的人,等她为自己办好了事,再好好治一治她这快要踩在自己脸上的气性,好知道自己的手段。
第二日晨起,萧琳前去上早朝,梅音知道自己昨日夜里受惊,劳动了不少下人,便趁众人都不忙碌之时,将自己吃不下的点心赏给众人,又分给众人一些赏赐。
华吟借着给梅音打扫房间,留在梅音房内同她讲话,无意间说起了昨夜偶遇薛妙真之事,却不想梅音反应激烈,忙问华吟是否被薛妙真为难。
梅音见识过薛妙真的可怕,也常听萧琳说她残害府中无辜侍女的事,担心薛妙真记恨华吟,便多劝解了几句,让华吟离薛妙真越远越好,她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主。
梅音本是好心告诫,这话听到华吟耳朵里却变了味道,明明昨夜薛妙真不是这样的,在她口中却好像成了什么毒妇人似的。
果然,平时装作一副可怜相,好像是对旁人极好一点妒心都没有,到了这个时候就露出了马脚。
“奴婢没什么事,不过娘子竟然这么讨厌王妃吗?她昨夜睡不着觉,在院中走动,说是平日里太寂寞了,没有知心人和她说话,奴婢并未和她多言,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