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手中丢出了一个木匣,那正是他从方才那两个江湖刺客手中缴获得来的,一个给了萧琳,一个自己戴在身上。
“都出来,我不喜欢用暗器这种阴损的招数,你们可不要逼着我破杀戒!”
副官当即对“卫兰”拜服地五体投地,拔出自己右侧的锻刀迎战。
萧瑜话音未落,脚步声响起,一众黑衣人飞也似的将两人包围起来,萧瑜回身掷出一剑,将为首奔向冬儿和梅音所在马车的那个黑衣人斩杀,其余人均被其他兵卫拦杀半途。
他同副官下马走向馆内,找到了门后那个倒地抽搐的杀手,将那个木匣在她面前一晃而过,用做展示。
萧瑜用木匣抬起她的下巴,果然是和方才那个苍容女子相似的脸,随后笑问:“你的好姐妹把你招认出来了,不过我不会让你死掉,你还要做我们的人证。”
他将那根银针从那女子后颈拔出,轻轻挡下她袭来的一掌,用着同样对付华吟的办法,不出半刻,那杀手便连连求饶。
萧瑜废了她的武功,让副官带她下去审问,众人来报,称在一处偏房内发现了驿丞等人的尸体,萧瑜简单检查过,发现他们皆死于这暗器之下。
万幸他之前审问过那个女刺客,得知她还有一位胞妹,所用的武器都是这样子杀人无形的无影针。
副官看着那些尸体脸上惊惧扭曲的神色,一时觉得心惊肉跳,便问萧瑜:“公子,如今这里应当没有危险了,是否请翁主她们前来歇息?”
萧瑜本以为此处地势不佳,不宜留宿,可是毕竟要顾及梅音的身子,便也应允下来。
众位军官多有战伤,萧瑜为众人简单处理过伤口,又为梅音诊脉,让她安心休养,不要太多顾虑。
无论如何萧瑜永远都是最忙碌的那一个,冬儿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带着翁主为众人煮了些米粥,添了些青菜盐,特意为萧瑜留好了一份,一直没有失了温热。
翁主拉着冬儿的手不肯放开,似乎她和冬儿玩得十分开心,但是见到萧瑜的时候却总是十分害怕的模样,明明方才还在说笑,就忽然失了神色,惊惧不已。
萧瑜对她的表现感到十分奇怪,便半跪在翁主面前与她平视,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和自己说,翁主望着他摇了摇头,却又忽然抬起藕节儿一样的手臂,点了点他眼角的红痣。
他这才记起来,自己似乎曾经见过翁主一面,那时萧瑜和太子萧琪还算是和谐的兄弟二人,在太子妃生产后,曾与萧琳一同前往太子府上,彼时萧瑜第一次抱起年幼的翁主,她便抬起手去碰他眼角的红痣。
萧瑜不免觉得好奇,刚想问翁主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人,她却又惊慌不定起来,萧瑜向她的视线看过去,竟然是侍奉她的那位老仆正同容吟交谈着。
冬儿问她:“是不是那个老婆婆照顾你不好,没事,今后啊你就跟着那位皇嫂就好,你们一起住到国公爷家中,就不会再受人欺负了。”
翁主点点头又摇头,可是就是不说话,应当是那日东宫被御卫查抄,她受惊所致。
“好吧,若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就想办法告诉我们,这里已经没有坏人了。”
翁主看向梅音的房间,看到梅音从房中出来,便谁也拦不住地向她奔去,抱住梅音,作势要将她往屋中推,众人被吓了一跳,忙将两人分开。
梅音和冬儿方才一直陪着翁主,对她也十分好,不知道为何翁主要如此行事,想要去问个清楚,又被容吟拦下,在她和芳吟看来,方才翁主明明就是想将梅音推倒,怎么能让她再次得逞?
翁主拉着那年老侍女的手,泪水糊满了整张面孔,可是依旧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只是不断地看向每一个人。
萧瑜愈发觉得奇怪,正打算上前同翁主讲话,她身边站立的那个老妇却忽然将她推向站在梅音身侧的芳吟,又露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刺向容吟,将梅音扑倒在地,大声嘶喊着不准众人上前。
她将梅音从地上拖起,用刀架在她颈前,众军卫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容吟恰被她一刀刺在后心,伤势不轻,她望着那老妇狰狞的面容,忽然喊道:
“你……你是华吟?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你要做什么!”
那年老侍女从面孔直至脖颈上每一寸肌肤都是暗瘢与细纹密布,怎么可能是那以美貌自珍的华吟?
旁人看不出,萧瑜却大约明白了容吟如此呼喊的原因,那是因为华吟耳后的那处紫色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