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瑜让冬儿和那鲁打招呼,冬儿点点头,便远远向那鲁挥手,称呼他的尊名,惹得许多族人侧目。
那鲁恨不得转身骑马离开,几次想抬手策马,却又不想在萧瑜面前失了威严,还是僵在原地,板着铁青的面容。
冬儿很开心,不管是在幽州还是京城,小娘子像这样大喊大叫都是不得体,会让人笑话的,这样能大声喊叫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萧瑜是最开心的,他揽着冬儿加快马步,直向那鲁奔去。
“舅舅,哦,若是您还不愿意让我这样称呼您,我就不这么叫了,那鲁首领,您怎么在这里闲逛,我还以为您平日忙碌的很呢。”
萧瑜秀眉一扬,一转话音道:“该不会是您担心瑜儿的安危,特意在此等候吧,不过这里似乎也等不到我什么,应当是我多想了吧。”
那鲁气得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许久,又是一声冷哼,说他是担心冬儿罢了。
“你带着的这个小女孩,她是汉人女子,从前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自然是要多关注着些,免得被野兽伤到了。”
至于萧瑜,那鲁说,就算是萧瑜掉进狼窝里,让鹰擒去了,他也不会在意。
“瑜儿明白了,多谢舅舅。”
萧瑜翻身下马,将冬儿扶下来,又将那只公鹿解下,请那鲁来看。
“瑜儿担心舅舅不肯留我们,也不愿分我们饭食,又怕两人饿坏了肚子,便想着去打猎,不过也不知道这么大一只鹿,吃不完要如何保存下来。”
那鲁绕过萧瑜去看那只鹿,致命的箭伤正在心脏的位置,箭还没有拔出,身上再无其他伤口,看这鹿的体格大小,应当是今年族人中狩猎到的最大的一只了。
他看着公鹿,又看看萧瑜,千挑万挑,总算是挑出了毛病,他将那羽箭拔下来递给萧瑜,告诫他这些箭矢都是很宝贵的,要及时回收起来。
萧瑜笑着接过,便和冬儿蹲在地上去摆弄那窝兔子,那鲁憋了许久,最终还是开口问萧瑜:“你这小子运气真是好,居然才进林子这么一会儿,便寻到了这么大一只鹿,还有一窝兔子。
“哼,不过下一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山林可不是你们的皇家御苑,这里的动物都是有灵气的,不会傻傻等着你射箭,你以后就知道了!”
萧瑜在一旁认真听过教诲,随后告诉那鲁,他能寻到这只公鹿并不是全然凭借运气,至于其中的绝妙,他一会儿再告诉那鲁,如今不知能否请他寻几位族中精壮的男子一起到林中去。
“你要做什么?为什么要随你回林子中去,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碌呢,你就快些回去吧,不要胡闹了。”
“可是我还有东西在林间没有拿回来呢。”萧瑜拍了拍冬儿所骑马儿的脖颈,轻轻抚过他上侧两道深重的伤痕。
“冬儿的马儿方才受伤了,因不想它驮着太重的东西,故而我把那一大一小两只野猪留在林间了,还需您多劳动几个族人,与我一同带那野猪回来,也不便宜了其他猛兽。”
若非是看到了那马儿身侧两道野猪獠牙留下的伤痕,那鲁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萧瑜竟然猎到了一只野猪,他忙命人跟随萧瑜前去,竟然真的发现了一大一小两只野猪的尸体在林间。
众人大惊失色,以至于忘记驱赶那些停在野猪尸体上的乌鸦。
那鲁抓过萧瑜的肩膀重重拍了拍,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看过那野猪身上的伤痕,两处箭伤在眼睛,一处致命伤似是是用刀直插入心脏,可是萧瑜身上竟然连半点血渍都没有沾上,何况它还带着一个不精武艺的冬儿。
萧瑜从小便喜欢在御苑中玩耍,也得知了羊鹿马都很喜欢吃盐水泡过的草料,因此他离开纳珠家时向她索要了一个酒壶,将盐水装入其中,寻了一处林间开阔的地方,撒好盐水和冬儿在树上静静等鹿或者獐子什么的上钩。
只是也不知是该说幸运还是不幸,那盐水不仅引来了公鹿,还引来了一大一小两只野猪,萧瑜在树上对准那野猪的眼睛射了两箭,却不想它并没有毙命,反而开始发疯似地冲撞二人所在的树,萧瑜便只好涉险跃至树下,将那野猪杀死。
“本只想打一只鹿回去,碰上这两只牲畜也是意料之外,好在母亲教过我如何猎杀这种牲畜。”
若萧瑜是个女孩,想必此时那鲁早已将他夸上天了,只是他偏偏是个男孩,总让那鲁想起当年的萧竞权,故而他虽已经笑得合不拢嘴,还是对萧瑜十分严厉,命人将那野猪带回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