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全力支持着他,信任他,不问缘由,不求回报。

萧瑜眸光微动,眼底含笑,无论前世今生,他的冬儿永远是这样善解人意。

他是一个无比阴冷的人,从血里泥里爬出来,浑身散发着死人的霉烂的腐臭,如今回到少年时,似乎也抛去了一些令生厌的猜疑和算计。

没有冬儿,他没办法做一个平常的人样的东西,学不会舒展眉梢,做不到眼眸含笑。

他不过是从地府里爬出的凶兽,只等着带着手上的罪孽和心底怨恨,回到地府里去。

只能对冬儿一个人温柔。

为了她,萧瑜什么都不怕,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再到深夜些时,萧瑜凭借着前世习得的轻功毫不费力的翻出院墙,离开宜兰园。

一路寻至浣衣局处,萧瑜偷出了件内侍的衣服换上,又从浣衣局副总管那里“借”得一根拂尘。

他一步一步踩在长街的石板上,踏着清寒的明月,却仿佛每一步都踩着仇人黏腻浑浊的鲜血。

母亲梅妃被囚于紫宸殿后苑的东花厅中,外围守卫森严,这是萧瑜上一世知道的事。

而他不知道的,是母亲像牲畜一样被金锁链拴着脖子,金链的末梢被钉入墙中,脚腕上的金环将她困在床中,犹如玩物。

萧瑜看着母亲坐在床边神色恍然,不知道如何被那些后妃折辱,母子连心,只觉得心如刀绞。

从小窗进入屋内,萧瑜跪倒在床前,握住她绳痕密布的手腕。

“母亲,我是瑜儿啊……您,您还认得瑜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