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瑰心中并非没有疑问,可是转念想,或许萧珍已经知道了父皇没有重罚自己,因而直接将赵梅音交出也并非最有利的选择。
他是或许想留着赵梅音,成为自己心中的一根刺?还是那个贱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让萧珍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萧瑰别无选择,他如今已经应约来了御苑。
御苑里常年人烟寂寥,如今到了除夕夜里,更是寂静无声,萧瑰每踏出一步,都能听到那些铁笼中呜咽地虎豹低鸣声与血腥的腐臭味,大雪纷飞,很快他的足迹被尽数掩埋。
御苑内一片昏暗,除却他自己手中提着的灯,也就只有马厩旁的空地上放着一盏白纸明灯。
萧瑰冷哼一声,笑萧珍用这样可笑又无聊的把戏来吓自己。
他走上前去捡起那盏灯,听到马厩旁一阵嘶哑马鸣,以为萧珍就在当处,提灯去看,大雪如雾,熹微的灯光几乎难以照亮,似乎只是萧瑰抬起袖子抚过自己面庞的刹那,手里的灯照出了一个高大黢黑的影子。
那不是属于人的影子,也不是属于他手中灯光的影子。
萧瑰倏地回身,一个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高大身影与一盏灯在积雪之上踏着沉闷的响声向他冲来,似乎刹那间飞雪凝滞,玄色的马蹄下带着疾破天地的青电紫光——
劲马嘶鸣压盖住了萧瑰的惨叫,他被那黑色的壮马前蹄踢倒,两只后踢正踏在他的膝盖上,将他的双腿从髌骨处向下折断。
御苑中飞禽走兽的嘶鸣之间,萧瑰昏死过去,再醒来时,他的眼前是那盏白纸灯,还有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