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英被压在院外,求饶辩解道:“贱内是自己想不开才自己吊死了的,当年她与人私通,给我呆绿帽子的事是证据确凿,我怎么知道……至今这事还没有定论,怎么就成了我的不是?”
若不是因为孟英还占着一个冬儿生父的名分,萧瑜早就想将他手刃,如今还在这里不知死活的诡辩一番,也不留情面的叱责道:“我看你是还没有弄清楚如今是何等情形,你是想说陛下亲封的尚宫女官之母德行有亏,是吗?”
冬儿还要好好休息,他也不想和这些人再做纠缠,一振衣袖,对乡长里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处罚了这几位村中的强盗好了,我看这浸猪笼的法子很好,趁着夜里河水冷,就先把他们放进去吧!至于刘氏之事——”
萧瑜微微挑起了眉峰,向后退了一步,做了一个请示冬儿的行礼,询问她想要如何清查此事。
他并没有事先和冬儿说会做到这样一步,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讲话得体。
众人都等着她说话,冬儿不知道要怎么做,只能向萧瑜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是他只是用唇语对自己说了一句:“随心便好。”
微垂的睫羽下,萧瑜的眼眸散发着春夜里柔柔融融的暖月色,翻涌着再无他人知晓的温柔鼓励。
冬儿抿咬了一下唇瓣,坚定说道:“当年虽反正了我娘亲的清白,可是难道就只有人死才能得了清白和道理吗?我不信,既然乡长大人和里正都在此,我今日也想和乡里乡亲的人说明白了,当年我虽然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可是也知道母亲冤屈。”
“王富和当年滥用刑罚的人,我是不会放过的,只是我虽得了陛下封赏,却也不想同邻里之间疏远,不想压人一头,也请村中的父母兄妹们不要与我何祖母疏远,其余的事,就交给里正和乡长大人去办吧。”
母亲去世后,冬儿曾经在她坟前哭了好几天,有不少村中的人都来安慰过她,她是记得的,她知道如今围在院子周围的人并不全是好人,大多自私自利,可是却也并非足恶之人。
众人面面相觑,向冬儿拜见过后,由苏珩的弟弟还有其余几个年轻的男子领着去看处罚强盗去了,方才的“热闹”瞬间没有了,只留下乡长和里正说了一些客套话,并称会很快将御赐的宅院和天地整理出来,交付与冬儿和外祖母。
萧瑜不知何时去了一趟偏屋,取来了一封书信,并一枚扳指将其交给乡长,称只需领此信物和书信前去王府,便可得二皇子萧琳召见。
乡长感激不尽,越发对萧瑜和冬儿佩服不已。
“都说这英雄出少年,巾帼亦为世才,孟姑娘被陛下褒奖封赏,老夫听闻后喜不自胜,只希望村中私塾做大,村中幼子能认真读书,幼女也以孟姑娘为模范,想必今后此村亦能长久富裕。”
乡长的才能和品德,萧瑜是详细了解过的,因而才会将他放心引荐给萧琳,也是借他之手为萧琳递送书信,表明近况问安,几句客套之后,便送走了人,插上门闩。
冬儿才去看过外祖母一眼,老人家夜里睡眠浅,听到了动静,却又不敢起身,冬儿安抚她继续睡下,用手轻抚祖母的额头的皱纹。
萧瑜寻来,坐在床边轻声说道:“老人家的气色很好,想来身体也是很健壮的,你想了这么久的外祖母,其实要多陪伴一些时日才好,冬儿要不要……”
冬儿侧过身擦掉了自己眼角噙着的泪水,转身抱住萧瑜,没让他把话说下去。
“明日去祭拜过母亲,我就和祖母说你我二人之间的事,祖母会明白的,殿下不必为我考虑。”
她急匆匆堵了萧瑜的话,从他胸前抬起朦胧的泪眼,颈间颤了颤,坐起身,随后在萧瑜面颊上轻吻了一口。
萧瑜以为是她要和自己说什么悄悄话,还不曾细细感受一下那柔软的唇瓣,冬儿就在他耳边嘶着气流低低说道:“谢谢殿下,要是没有殿下,冬儿想要为娘亲伸冤肯定要耗费好一番功夫的。”
她将身子移远了几分,萧瑜出神着,随后迟迟地微笑起来,并不低头,只是将冬儿揽在怀里。
“冬儿总是……会这样撩拨我的。”
萧瑜温声说道,将她抱起,回到了方才休息的屋子,总算是得了清闲,两人趁着月色又亲昵一番后,冬儿靠在萧瑜怀里,用衣袖为他擦嘴角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