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人,林爱云才重重松了口气,脑海中紧绷的弦猛地断裂开来,“原来是惠姨你啊,我没事,我就是有些……没事。”
听着对方语无伦次的话语,刘惠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回头朝着四周看了又看,但是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能牵着她先进去,等锁好门,才温声道:“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闻言,林爱云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没有人关心还好,一有人关心,所有憋在心里的恐惧全都一股脑倾泻而出,脸色由青变红,最后化为苍白无力。
“我在这儿呢,到底怎么了?”刘惠愣了一会儿,才一边上前拍了拍林爱云的肩膀,一边出声又问了一遍,平时后者都是一副文静懂事的模样,坚强爱笑,无论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很好,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林爱云慌乱成这样。
别说刘惠了,就连林爱云都惊异于自己的反应。
“我可能是因为最近没有休息好,所以产生了错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爱云捂住脸,不想刘惠看见自己的狼狈,觉得有些丢人。
都多大年纪了,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惊慌失措成这样。
但是不论遇见多少次,说不害怕,是假的。
由于生得白净好看,从小到大,不管是在村里,还是在城镇里读书时,就少不了某些恶臭男自以为是的打趣和调戏,但大部分人都是有贼心没贼胆,顶多在言语上占些便宜,要让他们真正上手还是怂的。
可这一次,与以往的经历全然不同,诡异得很,而一切都要从几天前开始说起。
萧城的离开,突然的相亲,父母信中的责怪……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堆积在一块儿本就让她心力交瘁,而近来的莫名遭遇更是令人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整日胆战心惊,生怕下一秒就出事。
丁卫东的大伯突然去世,方方面面都需要人打理,丁父和他兄弟情深,连夜带着一家老小赶去帮忙,所以整个丁家就只剩下了林爱云一个人。
虽说张文月拜托了隔壁邻居帮忙照看林爱云,可是平时都没说过话,关系不亲密,真正遇到事情,她根本不好意思去麻烦别人,而且邻居时不时要回乡下看望亲戚,经常不在家,她找不到人,也麻烦不了。
丁家平时热热闹闹的,蓦地变得这么冷清,还怪瘆人的,更别提早就习惯了身边时时刻刻有人的林爱云了,好在前两天还算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她独自在家也称得上清净。
但直到丁家人离开的第三天下午,她下班回家的时候总感觉身后长了个尾巴,偏偏回头去看又没人,刚开始她还觉得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可是随着这种莫名的感觉出现的次数逐渐增加,她再也无法骗自己,那根本不是她的错觉,而是真的有人在悄悄跟踪她。
虽然对方暂时并没有做出伤害性的举动,只是在阴暗处默默跟着,可就是这种无论怎样都抓不到人的情况,才是最折磨人的。
才过了没几天,但林爱云都觉得自己快疯了,距离彻底奔溃只差一步之遥。
到底是谁?男人还是女人?陌生人还是熟人?
敌在暗,我在明,一切全都是未知的,万一某天那人不想再跟她玩躲猫猫的游戏,直接动手了,她该怎么办?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要怎么样才能保护自己?
林爱云倒是有怀疑对象,那就是牛文山。
因为她才刚到兰溪县没多久,人都不认识几个,所以除了他,她想不到别人。
但是林爱云专门去牛文山工作的机械厂打听过,门卫说下个月厂里有个大单子,所以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加班加点赶任务,像牛文山那种老技术员工别说请假了,一天连觉都睡不了多久。
这样一来,牛文山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跟踪她。
排除了他,她又想了一圈,猜忌了一圈,完完全全猜不到是谁。
平时她故意打扮得朴素老气,浑身上下都掏不出几块钱,看上去就不像是有钱人,为财?大部分人又不瞎。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对方为色,毕竟林爱云自认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说完自己的猜疑,林爱云忐忑地望着刘惠,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情,但还好她信了,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语气担忧。
“你现在一个人住,可能就是有坏人瞄准这一点儿,所以想对你下手,难怪我说这两天你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原来是遇上这档子糟心事了。”
林爱云苦笑道:“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去报警的话,警察根本不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