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祂却没有点破,没有揭开他丑陋的伤疤。

时涟淡淡道,“我不知道。”他抬起眼,慢慢看向严苏,“或者说,知不知道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什么。”

严苏无法呼吸,只能低声问,“你想要什么。”

时涟走近严苏,居高临下看着他,突然将手指搭在了男人跳动的颈动脉上。

他低下头,嫣红的嘴唇凑近男人耳边,“严苏,我想要你画我。”

严苏心脏急促跳动,全身的血液不自觉涌向颈脖。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一枚隐藏的胎记显现了出来。

他闭闭眼。终于转过身,拿出落了一层灰的画具。他知道少年在看着,知道对方已然知道了,在那之后自己就拿不起笔,画不出来,得了无法被治愈的看不见的病。

严苏摆好画架,拿起笔。他再看了一眼少年,后者依旧靠在花架上,只是这一次,他撑着下巴闭上了眼,仿佛睡着了一般。

他这样放松,相信着他。

严苏眼底涌现出温润和湿意,他开始细细勾勒月光下诞生的少年神祇。

——他亵渎了一切,但当他此时重新拿起笔,重新勾勒出祂的第一画的时候,他就从深渊中爬了上来。

因为这一次,他得到了祂的允许,得到了神明最温柔的垂爱和谅解。

他依旧有罪,但终于不是罪无可恕。

时涟走出导师楼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他捏捏眉心,回头望了一眼,露台上依旧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想也知道,是严苏还站在露台上目送他。

严苏果然和严路一样,是他未婚夫的分-身之一。

他倒是把严路先弄走了,但严苏现在肯定是离不开的。估计他一定会等F.G结束后,才会最终离去。

就不知道季振玄回来没有。

他不希望严苏和季振玄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