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夫人一身缟素,面目黧黑,神情疏离而威严,盯着之寒不做声。
之寒迷迷糊糊喊:“止厌……对不起……止厌……”
严老夫人枯槁白皙的手向严怀意伸来,“怀意,让她好好睡吧,我们走。”
严怀意摇头,“我要在这陪着四嫂。”
严老夫人看着案上严潜的牌位,转身,丢下一句:“随你的便吧。”
夜半,之寒醒来,一睁眼,就瞧见榻前站着一个黑影。她吓了一跳,脚一动,又踢到某个硬物,才发现榻边还趴着一个人。
之寒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
那个黑影化作严老夫人,她抱着严潜的牌位,呜呜咽咽地哭。
榻边的严怀意颤动一下身子,随后又凝滞不动了。
严老夫人轻声道:“儿啊,在那里,冷不冷啊?疼不疼啊?”
之寒欲哭无泪。
严老夫人转过头来,借着黑暗,她彻底褪去了坚忍的伪装,化作一个失夫失子的可怜老妇,连嗓音也显得如此苍老憔悴,“孩子,你为什么回来?你该和克儿在定州好好过日子的。”
之寒道:“止厌让我来接你们的。他也来了,就是不方便现身。等我歇一歇,歇好了就带你们出去与他汇合。我们一起在定州城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