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克黑眸盯着高晴,“我不喜欢你叫我四公子。”
高晴解下兜帽,走过来,将衣襟中的东西扯出来,一拳击在严克胸膛,抓住他衣襟,字字铿锵:“四公子,想让我叫家主?那就凭真本事,请一定、务必、必须连滚带爬给老子闯出来!”
“知道了。”严克将东西从胸前抽离,展开,黑眸一寸寸扫视——那是一幅玉京城的堪舆图,高晴已把各个击破点用红笔勾出来,“怀意怎么样了?”
高晴回答:“人前看不出什么,人后——我就不知道了。小姑娘也不会在我面前哭吧!”
严克说:“看好她。”
高晴道:“不用你废话。哦,对了,她让带一句话。一定要把四嫂平平安安带回来。”
严克黑眸一闪,把堪舆图收好,“你回去吧。等你以烟火为信。”
高晴最后瞄一眼剑,后退着走了。
严克浑身湿透,回房去换衣服,进屋,四下一望,没找到擦脸的手巾。他走到榻边,用被褥随便抹一把脸。一抹,他就皱眉。
一股淡淡的香味钻进鼻子里。
他越揩越慢,揩到最后怄得喉中一口腥甜,急忙把唾沫咽回去,还是气不过,快步冲到观音像前。
那观音还对着他笑。
笑!笑!笑!
亏你还笑得出来!
严克抓过小豪笔,在身上擦一擦,把笔头濡湿,大刀阔斧挥毫,笔头的余墨散开来,在观音脸上画了六道胡须、一个墨点——观音转眼变成只观音猫。
严克丢了笔,卧到榻上,连湿衣服也忘了脱下来,手臂一勾,把被子没过头顶,沉在淡淡薄荷香中,睡了过去。
短短几日,中州各地诡异之事频现。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将一切是与非碾碎。时世认为异事,后世史书却称为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