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怀意未出鞘的剑横在身前。
敌寇未曾让她折眉。
慌乱无措的百姓却令她颇为神伤。
之寒一行立在城门边的驿所里,一扇窗虚掩着,正好能看到街上之景。
之寒道:“官府与林公子已备下了施粥的粮食。本以为至少一月后才用得上,没想到城内这么快就缺粮了。”
薛平摇头,“并非是缺粮食。是人心浮动。定州在鞑靼统下百年,城内一半城民未必把自己当成中州人。民么——谁给他们吃饱穿暖,手上还能有几个余钱花,谁就等于给了他们故土。这些人从心底里觉得鞑靼人未必会伤他们,所以才敢这么大胆。”
林峥说:“粮食,富人多,穷人少,分配不均,自会如此。”
之寒沉了口气,“城里不能乱。一乱,城不攻自破。”她走向房门,“我们回去吧,回去就把散食的摊子支起来。”
到了下半日,定州城五六个衙门门前都支起了粥与菜舍。前来领受的百姓络绎不绝,没什么人叫好,但总算没什么人骂了。
原本沸腾的民怨只平缓了那么几日,就又迎来一场恶疫。
这场恶疫原本只在东城小范围传播。东城的郎中未曾瞧出这是传人的疫症,只当一般风寒发热治疗。过了小半月,定州城各处都有大范围染病的百姓。
薛平一看此病的症状——浑身长满浸着汁水的疱疹,便知是关外人常患的虏。
虏疫可怕,关外这两年人口少了足足一半皆是拜此疫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