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贵公子那些弯弯肠子丹橘不懂,她只觉得这公子挺呆的,嫌苦还拼命吃苦果子……
严怀意甩披风上马,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因久战而积蓄的骄躁不安情绪,北地的劲风卷起她赤红的披风,待披风重新落下,她已彻底沉静下来,双眸有神而闪着坚毅之光,号令众人:“启门!出战!”
城门被缓缓推开,号角与战鼓从城楼之上飘出来,战旗飞扬,猎猎作声。
没有百姓给他们送行。
严怀意纵马冲出定州城门。
左边,谢忱的瘦马四蹄跑出幻影,人与马贴成一条直线,如一柄又快又细的破风之箭,与她并肩呼啸,直刺敌阵。
右边,王奔仍在把自己全家老小的名字字字铿锵念出来,让他们保佑自己平平安安,回去能吃上一碗盖肉饭!
城楼之上,薛平挥舞各色旗帜,与她目光相撞,点了点头,他手中的白色旗帜向前一划,直指正前方的敌阵。
白色——
意味着白汗王别卓出了鞑靼营帐。
她严怀意要真正对上这位鞑靼史上第一位女汉王了。
她既兴奋又害怕,灵魂在尖叫嘶吼,被北地之风吹冷的血沸腾起来,捏剑的手竟然沁出汗水,她用牙咬扯下袖子上的布,抬起身,夹紧马腹,依然将众人甩在身后,她将布绕在手掌上,一圈又一圈绑紧——确保一会儿交战,不会因为手出汗而将剑滑脱出去。
别卓的银鳞甲、银枪与银马铠在阳光下泛起水波一般的光泽,特别扎眼。
严怀意完全无视其他的鞑靼兵,只一心冲向那片晃眼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