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怀意道:“我还需处理军务。先生医术高明,治虏疫为眼下重中之重,若是空出手来,请务必帮我看看小谢哥哥的伤。”
薛平点头,“我有一件紧要的事与君侯夫人说,等交代清楚了,我就去为谢小哥诊伤。”
薛平冲回兵道府衙门,进到二堂内,见君侯夫人靠在扶手椅上怔怔出神。林峥也没有算账,捧着一碗凉掉的茶,一口口小呷。丹橘侧着身子,在偷偷抹眼泪。
不用问,他们知道了严怀意战败的消息。
薛平胸中也是闷闷的,透不过气,但身为医者,他有使命在身,道:“夫人,我左思右想,始终觉得此疫来得蹊跷。君侯一走,鞑靼兵就围了定州城,而城一被围住,虏疫就在城东起头,且感染之快,感染之广超乎寻常。”
林峥盯着茶杯里清亮的茶汤,“有奸细。”
薛平道:“没错,城内定有鞑靼人的内应——传消息,散虏疫。疫是从东城起的,那个人或者那些人就住在东城之中。虏疫传播如此之快,只怕是城中用水出了问题。先查定州城内管河道的官吏,再派底细清白的官吏去查水道。”
一听是水出了问题,丹橘大步流星走到林峥身边,“啪”一声拍掉他的杯盏,细腻光洁的蛋壳瓷杯盏砸得粉碎。
林峥眨一眨眼睛,慢吞吞道:“我……我……这是……旧年集的……梅花上的雪水。”
丹橘“哦”了一声,“对不起。”
林峥云淡风轻道:“无碍。”
之寒闭上眼,用手指揉搓眉心,“敌寇在外虎视眈眈,如果我们在城内兴起什么除奸的大动作,稍有不慎,官场震动,民怨沸腾,城内一乱,我怕这城就要守不住了。”
林峥与薛平同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