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克问孙覃:“是不是很吃惊?阳谋阴谋都没弄死我,我还是全头全脚地回来了!”
孙覃脚步想走,被严克横剑拦住。
严克道:“捻军究竟如何深入北境,我不在乎,问你,你肯定也不会回答。事到如今,我只问你要一件东西。”
孙覃的目光投过来,分明在问要什么。严克一脚踢在孙覃背上。孙覃踉跄几步,跪在地上。严克的脚踩在孙覃肩膀上,将他的身子压低。
点将台下,身着铠甲的兵士们高昂头,眼见圣人亲封的北境宣抚使认罪般跪在飘扬的帅旗之下。那位传闻中的四公子横剑在他脖子前,字字铿锵,响彻全军,“我要你一句话,告诉他们,我是谁!”
孙覃嘴里“呜呜呀呀”想要反抗。
严克的剑锋贴得更近,“我知你很勉强,可话一定要从你嘴里说出来。你想好,我的剑很快,我数到三。”
“一——”
“二——”
“三!”
孙覃几乎是同时低吼出来:“北境之王!”
嘶哑残破之音似秃鹫怪叫一声,冲过万军,直刺上青天。
这声喊源自元京城皇城内某条幽暗的小巷,一个人被五个人压着打。这声喊源自一场夺刀的闹剧,一个人拼命想要那刀,最后却弃刀用剑。这声喊穿透那么多年的时光,在北境苍茫大地上长出翅膀飞翔。这是孙覃哑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一言。
严克割下了孙覃的头颅。
潘玉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