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发狠抽马臀,让马匹跑出马车一头,随后他又垂下头,缓下来,重新等马车赶上来,“姐姐,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也是气急攻心,怕你真的出事。”
李凌冰心中一软,轻叹一口气,不接话。
李淮骑在马上,低头想了一阵,缓缓道:“姐姐,你不能出事。有时候,我宁愿出事的是母后——而不是你。”
李凌冰轻叩出:“没良心的小东西。”
李淮呸了一声,“所以,我怎么才能说服老家伙,把小霜赏给我?”
李凌冰紧一紧大氅,没了手炉,她觉得冷了不少,她咬牙切齿地喊出了一个“滚”字。
李凌冰见到了圣人。
圣人没有穿道袍,而是一件明黄龙袍裹身,腰间挂着一柄刀——李氏祖上靠造反抢来皇位,开国皇帝曾秉刀杀敌一百三十四人,这刀算得上是一柄传奇之刃。圣人挂刀,别有一番凛肃之气,他又瘦长,露出些君子之风。他垂眸看了一眼李凌冰,吩咐:“别再犯错了。”
然后,李凌冰就被拎到了皇后面前。皇后指挥宫人,给李凌冰沐浴、梳头,把她送进暖和的被窝,玉手纤纤搅动瓷碗,舀了一小勺莲子汤,亲自送到她嘴边。
李凌冰双眼红红的,攀上皇后的膝盖,猫儿一般黏人,反复叫唤“阿娘”,撒娇道,“我在梦里,梦到阿娘来看我。”
皇后轻拍李凌冰的背,柔声细语:“傻孩子,咱们天家,都叫母后。”
李凌冰眸色暗了暗,轻声改口:“母后,女儿想你。”她的余光瞥到小霜正将曾包裹过她的大氅拿下去,突然拔起身子,喊,“别动那东西,给我拿到榻上来。”
小霜走过来,矮身跪下,捧上大氅。皇后的玉手晃了晃,将瓷碗里的糖水泼洒出来,沾到好大一片。皇后摸着光滑如丝的皮毛,笑道:“脏了,去浆洗浆洗。”
李凌冰咬着牙,将大氅一寸寸从皇后雪白如葱的手指间抽离出来,卷到被窝里藏着,“不用,将就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