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家不同。
银装素裹的绣园安静了一整天,年初二一早,便热闹了起来。
听说名册上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都会一一出现,庄青裁早起盛装一番,本打算以“家主夫人”的身份随温皓白招呼客人,却在临下楼前,被胡旭请到了老太太那里。
至于原因,庄青裁心知肚明:许是温书黎觉得出身市井的姑娘家应付不来这种场面,故意将她支开;又或者是,觉得站在温皓白身边的“温太太”迟早要换人,还是少抛头露面为妙。
温老太太今儿精神不错。
庄青裁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正在给一株盆树缠线整枝叶,余光瞥见了孙媳妇,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经过人为改变生长路线的盆树,美则美矣,却透露着些许诡谲。
收回目光,她听见温书黎沙哑的声音:“我这个人呢,做了大半辈子生意,是个成功的企业家,但却是一个失败的母亲、失败的祖母……”
老人家眼神不大好,手指动作也变得迟钝,在胡旭的帮助下,才讲困束住盆树树枝的细绳打成结:“我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啦,思前想后,还是得替皓白给庄小姐道个歉。”
即便身体状况再差,温书黎那商圈大佬的气场一点儿都没丢:“我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糊里糊涂说了许多玩笑话,皓白孝顺,把那些话都当了真,找你去领了结婚证、耽误了你这么些时日……实在是很抱歉,庄小姐想要什么补偿,我做主,尽量都满足你。”
庄青裁听懂了弦外之音。
她摇摇头:“温皓白待我很好,没有耽误我,我也不需要补偿。”
温书黎也没耐心继续周旋,浑浊的眼睛缓缓一掀:“你不会是想说,你们是真心想在一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