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施刑的人停了停,朝着从暗道上下来的陈怀行礼。
陈怀颔首,走近刑架上奄奄一息的人。
那人身上已无一块好肉,破损的衣布露出的地方,翻出一片片红肉,红色里夹杂着淡黄色,生出一些腐肉。
“三个多月了,还是不肯开口吗?”陈怀坐在那人面前。
刑架上的人抬头,模糊看到了陈怀,低低笑起来,微弱濒死。
“我说了,我是大炎的细作。”
“你的主子在东边,是朝中的人,别什么果子都往大炎扔,”陈怀拿着一根沾着盐水的杆子,支起了那人的头,而后滚过他腐坏的肌肤,看他浑身发颤嘶吼。
“陛下要是知道,他特许你挖凿来审问大炎细作的地牢,被你用来排除朝中异己动用私刑,该如何呢?”那人颤着牙笑道。
“他怎么会知道?你告诉他吗。”陈怀收回杆子。
“你要是不杀我,我出去之后一定让你在朝中身败名裂!”
陈怀看了看从另一侧走出来的席连,席连是来审另一个人的,二人对视一眼就走了出去。
这时候看守地牢的人才有了半刻停歇,一个狱卒抱着一坛酒进来递给另一人。
“这是夫人昨日赏的,从京城带来的,快试试。”狱卒说着。
夫人……他娶妻了,这府中多了人。
刑架上的人沉重的眼皮忽而抬起。
月色下,席连将那日新抓的大炎细作的情状说与陈怀,想起方才那人,叹说:“此情此景,让人后怕啊。”
陈怀知道他所指,捏着衣袖:“我不想做第二个小纪将军。”
他口中的小纪将军便是纪盈的二哥纪明咏,席连摇摇头:“我也不愿再看到那种事……不过说起来,当年你我投军,明咏兄对我们多加照拂。我一直有句话不敢问你,你既不疑心纪盈,为何会对她是此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