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主动提出,为她领路。不过是为了跟着她,找到楚岚的下落罢了。
做爹爹的,从旁人处才得知儿子已死。
世间残忍莫过于此。
她想起一路上, 自己还因对方问得太多,而勃然作色, 一生不肯向人低头的迦楼罗王,也难得有些尴尬。一时间竟不知如何面对他为好。
楚父倒是全不在意。
他只细心地拉过楚岚的手,塞进被子里,又在他肩头轻拍两下。
“回家了就好,与你妻主慢慢说话,爹爹去给你炖汤补身子。”
说罢,微笑着向梵音递了个眼色,径自出去。
梵音无言。也只能依言留下来,给人当妻主。
被她强行封住神识的人,刚刚忆起的前尘往事,顷刻间又忘得干净。变得很乖,很好骗。
让他躺着,就安安分分地裹在被子里,活脱一个糯米卷儿。
只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仰望着她,眼尾微微的红,睫毛还透着湿意。
“是不是还疼?”梵音轻声问。
他很老实地点点头。
她叹一口气,手从被子边沿伸进去,寻到他的手腕握住。这人实在是瘦得厉害,手腕轻轻松松便能攥住,骨头都突起得硌人。
“不怕,一会儿就好了。”
神力从她的掌心,徐徐流淌而出。沿着他的经脉注入、上行,安抚他残余的疼痛。
力量生来霸道的迦楼罗王,竟也有一日,会做这等细致之事。且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以防出手太过,他承受不住。
躺着的人却忽然挣扎要躲。
“别乱动,”她捉着他手,“听话。”
他却摇了摇头,目光只盯着她在忘川水中浸透,还未干的裙摆。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