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又想起陆生方才匆匆离去, 不由好奇道:“你踩烂了凳子, 陆秉笔他慌什么?”
冷不丁听见那人的名字, 小宫女又静了一瞬,好似过了百年之久,终于听她轻叹了一声。
“许是,叫我给打了罢。”
打了便打了, 怎的说得犹犹豫豫,似是而非?
等等, 她给打了?
雪竹瞬间瞪圆了双眼:“你打他了?你打他作甚呀!”
那是一般人么?那可是皇帝近旁的大红人, 司礼监秉笔太监,是她轻易能打的么?
“就, 没注意就打了。”姜离只觉得脑袋发懵,急于逃离这处是非之地,撂下这句话便匆匆起身, 抬脚跑远了。
徒留雪竹一脸莫名地立于原地, 喃喃自语道:“这妮子, 还是叫她猖狂回来了。”
-
与此同时,监舍之内,福临正与同屋的小太监就着热茶吃着瓜果。
临窗的桌上堆着三两只花灯,因几人的手艺实在是不巧,只折腾了几只,便速速放弃了这项活动。
听着旁的内侍说着宫中的奇闻异事,福临往嘴里倒了把花生,嚼得“嘎嘣”作响,俄尔,脸上的笑意倏地僵了几分,伸出食指竖在嘴前,作噤声状。
见他这般,几名内侍不解道:“怎么了?”
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福临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干果,将衣服上的果仁碎屑掸了掸,粗粗抹了把嘴便往外走去。
“我听见师父在叫我。”
小太监打开房门,果不其然,在门前见到了陆生的背影。
迈着小碎步行至跟前,只见向来清冷自持的师父此刻面上凝重,好似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