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陆生身为司礼监的秉笔太监都跟了过来,遑论是随身伺候惯皇帝的掌印?
陆生扭头看向姜离,低声询问:“怎么了?”
姜离做贼心虚地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道:“冯掌印看过来了,他不会认得福临罢?”
她此次出行本就是替下福临的名头,混在队伍中,并无人察觉出异样,可冯娄总归是个脑袋精明的,记性也不差,百余名小太监自眼前一过,名字便能对上七八成。
方才叫他那么一打量,心中登时生出一股不安起来。
私自出宫,是什么罪来着?
“离得远,看不真切。”陆生轻声安慰道:“冯掌印在官家身边寸步不离,一时半会儿应是抽不开身。”
又说了些安抚人心的话,陆生话音陡转:“走,带你拾柴禾去。”
还沉浸在被人告发恐惧中的姜离:“?”
怎的话题就落在拾柴禾上了?
再往周围看去,便见几队宫人在管事内监的带领下,往林中走去,姜离心中虽有不解,却还是跟在陆生身后,亦步亦趋。
好歹离看城远了些,离了冯娄的视线,姜离松了口气,这才问出心中疑问:“拾柴作甚?”
“自是为了夜间割生炙熟提前筹备。”陆生弯下腰,自地上拔下一根枯黄的干草,拿在手心把玩。
看他这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可不像是真心来干活的,倒像是秋游来了。
狭长微挑的凤目悠悠抬起,其中有笑意一闪而过。
姜离神情微怔。
好啊,想不到这人皮子里子竟是两副面孔,嘴上说着为官家办事,私底下竟带她躲起了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