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在说甚啊?
姜离僵硬地抬起头,对上那双墨色眼眸,却见对方无奈地弯了弯唇角,耐心解释道:“我瞧你便如这明月。”
说话间,那瓷白的指节微屈,在碧玉松叶旁的珍珠上轻轻点过。
姜离神色微怔。
忽觉心口痒得厉害,恍若那指尖落在了心尖一般,躁得她浑身不自在。
胸口起伏间,呼出一口热气,她轻咳了声,目光垂下,将那枚簪子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个遍。
似是没话找话一般,问道:“这簪子出自谁的手艺?当真精巧。”
知她羞赧,陆生亦不愿戳破,半垂着眼睑,低声回道:“我绘制的图样,托银作局的李匠制的。”
抚着簪头的指尖微顿,小宫女惊道:“竟是你画的图样?”
“是。”言语间倒是听不出半点自得。
姜离继续道:“那这上头的字也是你叫那李匠刻的?”
陆生默了一瞬,俄尔摇头道:“不是。”
话音落下,小宫女的眼睛陡然亮了几分,垂下手来,往跟前凑了凑,直到低眸可见她纤长上翘的鸦睫,忽听她轻笑道:“是你亲手刻的?”
离得近,那股若有若无的栀子香萦绕鼻端,陆生喉结微滚,心里无端慌乱。
分明只需轻轻点头便可回应的事,却叫他做得如此艰难,俄尔,一只柔软的手倏然覆过他的手心,缓缓牵起。
姜离低头看着这只骨节匀长的手,由衷叹道:“想不到呀,陆生你可真行。”
温热的指腹辗转摩挲过指侧的薄茧,好似发现了什么新鲜的事物,在那处停留许久,直到痒意滑过掌心,陆生方回过神来,指节微蜷,没进指缝,与她十指相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