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熟络地拉过月娥的袖口,轻轻晃动着:“是,从前的事情我都不大记得了,还得辛苦月娥您从旁提点我。”
意料之中的,小姑娘很吃她这一套,立在原处撅着嘴,再多的不满也被咽回肚子里。
“成,今日便放你一马,以后可不许作出如今日这般骇人的举动。”
要说还是月娥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行,若不是她今日主动出击,恐怕一辈子过得浑浑噩噩,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竟是在书中世界。
姜离牵着月娥的袖口,心中不免一阵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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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护城河边上的倒座房伏在夜色中,如一条僵直的虫。
陆生规矩地躺在通铺上,听着耳边粗重的呼吸声,艰难地蜷了蜷腿。
白日里受了胡炳坤的刁难,他跪了整整一日,此刻膝盖处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
咕噜——
窘迫的幽鸣声骤然响起。
置于腹上蜷起的手紧了紧,肚中的空寂与膝盖的疼痛相互交错,一刻也不间断地折磨着这位年轻的内侍。
沉默片刻,陆生睁开双眼,动作轻缓地掀开被子,下了地。
倒座房的门前置了口矮缸,此中蓄满了水,用来替主子们解决日常用水的需求。
揭了盖,露出底下清亮的水来,陆生取来一瓢水,仰头灌下。
更深露重,冷水下肚,月下之人抖了抖,整个人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