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勇德穿过人群,拖着板凳在陆生身旁坐定,不加掩饰的讥讽自眼中溢出。
“听干爹说,你是个闷葫芦,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与覃勇德同行的内侍多打了一份饭,端到了覃勇德跟前,体贴地抽出筷子,递了过去。
接了筷子,覃勇德夹了一块腌黄瓜,放入陆生的碗中。
“哎,你怎么不理人啊?”他无视陆生的漠然,自顾说道。
“你不会……是个哑巴吧?”覃勇德忽然像是被点了笑穴,“咯咯”笑了起来。
同桌的内侍跟着笑作一团。
膳堂饭气蒸腾,烘在脸上,勾出燥意,陆生垂目看着碗中翠绿的黄瓜段,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他自知对方来者不善,今日是来找他的不痛快,替胡炳坤出一口所谓的“恶气”。
可他不愿蹚这摊浑水。
因此他端起桌上的清粥,绕过覃勇德,寻了处避人的廊柱,屈膝坐下。
见他这般不识好歹,覃勇德恶向胆边生,冲同伴使了个眼色,起身跟了上去。
“清高个什么劲?没了那二两肉虫,还不是和咱们一样,这辈子只能当个奴婢。”
他这番无差别攻击令在座的内侍齐齐一静,唯有陆生仍在执着地啃着馒头。
覃勇德碰了壁,火气陡然窜了起来,他抬脚掀翻陆生的粥碗,讥讽道:“你是饿死鬼投胎么?”
清粥连着那截腌黄瓜淌了一地,陆生看着斑驳的地面,眉头缓缓皱起。
“听闻你家里死得那叫一个干净啊,不对,我差点忘了,你们家里的女人都充了教坊司,可活得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