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玉珠死了。”月娥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叹道:“这事……是她不走运。”
姜离忽觉后背发寒:“死了?”
月娥点头:“是。”
姜离咋舌。
白日里她可是亲耳听见长春宫里的动静,棍棒落在人身上的闷声一道接着一道,想来定是下了死手。
可此刻她从月娥口中听见玉珠的死讯,还是愣了许久。
姜离定定地坐在桌前,看着面前忽明忽暗的油灯,心中生出了荒唐的念头。
倘若今日在长春宫当值的是她又当如何自处……
怕是也逃不过今日之劫吧?即使逃过了,往后必定日日提心吊胆,此种朝不保夕的生活,可是她想要的?
她不敢继续想了。
“天子震怒,我们做奴才的没有开口为自己辩驳的余地。
所以姜妮子,你无需对玉珠的死有半分内疚,这事与你无关,懂了么?”
月娥的话轻飘飘地落在耳膜上,却像是隔了遥远的距离,叫她听不真切。
姜离木讷地点点头,过了片刻,她抬起头,声音微哑:“我想喝口茶。”
闻言,月娥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从炉子上取来茶壶,替姜离斟满一杯热茶。
“谢谢。”接过粗陶杯,姜离沉默地看向清亮的茶面。
沿着杯口轻轻抿了一口,茶汤入胃,五脏六腑终于暖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