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宽敞的马车篷内静悄悄的,只剩碌碌的马车行进之声,“宋先生”有时假寐,多半时候都在看书。
尤枝枝手里捏着颗牛肉粒,一点点肉丝捏着吃,视线若有似无地在“宋先生”身上飘移。
往往复复三五日后,在一次“宋先生”假寐时,尤枝枝再一次大胆而直率地打量着他,若有所思。
她想邀请他,可没想好如何才能说服他。
“枝儿姑娘有话要对我说?”忽而睁开的眼眸,还未淡化情绪,犹如冰封的古井,寒光闪烁,冷冽而深邃。
猝不及防地,尤枝枝打了个寒颤,一切仿佛那样的熟悉,熟悉东方溯的身影与“宋先生”分毫不差地重叠在一起,就坐在自己面前,用同样的口吻说着同样的话。
恍惚得有些失神。
尤枝枝几乎一瞬避开视线,手上不自觉加重了力气,一半牛肉粒被捏成碎渣。“宋先生”目光移到她的手上,询问,“枝儿姑娘可是有烦心事。”
“啊?我没有!”
“宋先生”抬手指指尤枝枝手底的一片碎屑,“枝儿姑娘心里烦乱或想事情时,总会搅动或揉搓东西。”
尤枝枝被发现了心事,吓得猛然缩回手,半块牛肉粒滚到“宋先生”脚边,“宋先生”两只骨白的手指从地上捏起牛肉粒,吹了吹上面的尘土,放回尤枝枝面前的矮几上。
“枝儿姑娘如果有难以决断之事。在下不才,或许可以帮枝儿姑娘解答一二。”
方才初睁眼时的冷寒仿佛成了她的错觉,他嗓音从一而终温和清淡,如一片春日薄荷,清凉爽口,渐渐让尤枝枝心情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