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接受。我不准你死。人人都说我是阎罗,我不许你死,你就不能死!”
东方溯嗓音嘶哑,如被厚雪压垮的落叶,飘荡在天地间,无根无源,无所依傍,渗着无限悲怆与苍茫。
尤枝枝将手一点点从东方溯手里抽出来,就在东方溯左胸里一点点碎裂的时候,尤枝枝主动握上了他的手,东方溯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白葱玉手,欣喜、温暖瞬时涌入心田,冰封解冻,一片温润静水。
他听见尤枝枝刹那柔情的嗓音,“你是宋先生该多好。”
“我就是宋先生,只要你愿意,我就是宋先生,我本来就是宋先生。”在这一刻,他好似放下了心中所有芥蒂,只求她能留下。
尤枝枝好似没有听他在说什么,用尽最后力气转头看向床顶,有遗憾,有心痛,有释然,有希冀,唤道,“小青梅~”
原来,在生命最后时刻,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自己还未出世的女儿。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意识到心中的唯一。
在两人沉浸在仅有的告别之中时,玉枢已为尤枝枝把完脉,扎好针,他衣冠虽有些凌乱,完全不影响他温润有礼的气度。
最后在尤枝枝嘴里塞进一粒药丸后,他拱手道,“大人,我刚刚为尤姑娘施针,她暂且生命无忧。”
这话说得委婉,已经极其注重维护东方溯过分凄婉的面子。
话音刚落,尤枝枝手指轻颤,缓缓睁开了眼,散漫的目光慢慢回拢,看清熟悉的床帷,心里说不上的欢喜。
被握着的手背上,似是有一滴清凉温温的水腻。
还未等她探究,腹部剧烈地疼痛再次袭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