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要哭了。
东方溯削薄的唇轻抿,黑眸仿佛是无底的潭,在那深邃的暗影里似是压制着什么,
他嗓音低沉嘶哑道,“去耳房睡。”
耳房与内室是通连的。
尤枝枝正要出个别的主意,视线却被东方溯扔过来的干净里衣盖住,她不敢探究东方溯越发阴沉的脸,一溜烟跑了。
躲在耳房里,尤枝枝不敢睡、不敢听、不敢问,直到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才实在熬不住睡着了。
内室的描金彩漆拔步床上,东方溯又翻了个身,听见耳房里渐渐传出细密绵长的呼吸声,没来由得,他心底似是燃着一团火,一遍遍地,脑海里浮现出她的身影,
分不清是花船上的娇媚,还是方才的羞稔。
似有只不安分的野猫,抓挠着他的心尖。
一宿未得安寝。
梦里,尤枝枝又梦见身在花船,她又又又重生了,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已日上三竿。
她揉揉惺忪睡眼,发现身上多了件紫苏长袍,好似昨晚东方溯穿的那件,心里“咯噔”,激出一身冷汗,比湖水还冷得彻骨,
这下真的醒了。
直到看见昨晚结结实实绑在身上的里衣完好无损,才长舒了口气。
她裹着长袍瞄出去,像个探头探脑的小仓鼠,发觉屋子空了,才呲溜溜跑回自己的窝。
等她回到东侧院,屋里多了好多衣服首饰,都用清一色的兰翠花纹锦盒盛着,荷香正在一一清点。
“你们在干什么?这些是什么?”尤枝枝纳闷道。
更是难以置信。
总管家见尤枝枝的打扮,脸上笑意重了三分,拱手以礼,“给尤姑娘道喜,这些都是大人赏赐给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