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跑吗?”东方溯眉目不动, 唇边带上一丝笑意,高束起的黑发沐在余晖里,透出淡淡的邪气。
虽然隐匿在暗影里, 但尤枝枝知道他在看她,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你现在走,我不拦你。”嗓音沉如西空云烟。
这哪里是机会, 分明是胁迫,昙花还在他手里。
尤枝枝轻盈地跳下马车, 如瀑长发随着她的动作飘扬而起, 月白色的发带舞动于青丝之间,于女子落地的那一瞬,又复垂于腰际。
她径直走到昙花面前, 方才一瞬的诧异收起,眸色淡然地垂着, 似是只在乎身后的人, “奴婢不走了。”
闻言,东方溯身姿挺立,左腿扫过马背, 身体侧立, 双脚稳稳地落在地面,下马动作干净、利落。
直到东方溯走到她面前,尤枝枝才看见他眉宇之间充斥着英气和冷似寒冰的精芒, 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腕,朝马车走去,
手腕处的箍疼令她极不舒服,她更担心昙花, “大人,您弄疼我了。”
“受着。”东方溯背影英姿勃然,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颇有几分冷俊。
几乎是粗鲁地被抱上马车,尤枝枝从这股狂风掠地的怒火里感受到有人要遭殃了,“大人,昙花是被我硬拉出来的,他没有逃跑,请大人放了昙花。”
东方溯长眸淡然,薄唇轻抿,把尤枝枝扔在软糯糯的锦被上,清冷匪气顷刻间灌满整个车厢,“你现在还有时间担心别人。”
“可是大人,昙花在府里时一直尽心竭力为大人养着旺财,呃……狼狗大人。他还是个孩子,一个人孤苦无依,大人,您就放过他吧!”
她是真傻还是迟钝,每次都猜不到东方溯为什么生气,还总爱往熊熊怒火上添把柴。
马车调转方向,踏踏的马蹄声娓娓而起,预谋好的节拍似是命运的齿轮转动,把即将离航的人推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