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是明白的。明白她想要的,明白她所有的恨与委屈,明白她要做的是什么。
可他心中还是埋着深深的担忧和哀痛,也有顾虑……
“为什么?”栓子粗枝大叶惯了,从来只是尤枝枝说什么他做什么,不明白他就直接问,所以对尤枝枝的心思从来半点猜不透。
“咱们去温泉寺好几日呢!路上也要行整整一日。不拿些吃得穿的玩的,路上就要被磋磨坏了,到寺里还如何玩乐?再说这几日总不能只穿一件衣衫吧。你说对吧?荷香。”
荷香站在梳妆台前,收拾着尤枝枝的首饰,双目却无神地盯着不知何处出神。
栓子见荷香又在愣神,纳闷问道,“荷香?你怎么了?这几日总是心不在焉的?有什么烦心事就说。”
“荷香!”栓子提高了音量喊她,她才恍然醒过来,眼中痛楚未消,像是做了个噩梦。
“你怎么了?”栓子问,尤枝枝正坐起身子,也朝她看过来。
荷香连忙收了神色,屈膝一礼,“姑娘,我没事。我只是在想,在想事情走了神。”
尤枝枝上次生辰的时候就发现她不对劲,可她问过,荷香却不说,她也不好再继续逼问,只道,“没事就好。如果有任何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相信我,好吗?”
“嗯。”荷香算是应下了。
小年过后第二日清晨,一行人便起了程。
东方溯有心带尤枝枝出门散心,尤枝枝也有必须要去的理由,同行之事没费多少功夫。
只是,尤枝枝总是心事重重的,东方溯也没再逼她,一路上看劄子、处理公案、看书。四驾马的马车极其宽敞,尤枝枝絮絮地找到一处舒适的位置,窝在那里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无人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