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软肋也好,中书令主动示弱,他倒也欢喜。
官家权衡之际,不知哪个大臣出声附和道,“官家,小女娘说的对,即使官家赐婚也要讲究门当户对啊。东方府时代书香门第,配这样一个佃户之女,简直是一个烂泥里的泥鳅,一个天上的云霞啊。”
瞧瞧,还有许多大臣等着把自家女儿嫁进中书令府,争着抢着成中书令的人。
“可朕听说,中书令为了迎娶这个小女娘,与东方府断绝关系,连祖宗祠堂都烧了。”官家沉声道,听不出波澜起伏,“可有此事?”
东方溯面如冰霜,坦然承认,“确有此事,请官家责罚。”
官家挥挥手,“朕之前已经罚过了,就不再罚了。”所谓的罚过,不过是叫过去骂了一顿,让东方溯赔着银两重修祠堂,再者不要追究东方府余下众人。
“今日赐婚,朕准了。”官家的话不容置喙,他巴不得中书令娶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夫人。东方溯早已及冠之年,之前与楚尚书府有婚约,两家也一直上书奏请他赐婚,可此事关乎朝堂权势平衡,他一拖再拖。如今皇后和二皇子式微,中书令与楚尚书府婚事闹僵,他主动提出不与任何一方势力结亲,他乐见其成。
皇后缓稳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眸眼柔和,雅致素净,倒不像个儿子被关进皇陵的母亲,不细看,以为是为她一双儿女赐婚,正等着一起谢恩呢!
“如此良辰喜事,怎能没有酒呢!”皇后笑得如牡丹雍容花开。
她纤手微抬,命人端酒。荷香得到机会,主动起身斟满一杯酒放到托盘上,又倒上另一杯酒,端到托盘上时,手腕的小如意“不经意地”在已放好的那杯酒里一蘸。荷香手里极稳,面上不露片刻慌张,不细致留意根本注意不到。
只是这一切都逃不过东方溯深邃而平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