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穗听得一惊,瞳孔放大。樱唇张了又合,却没说话。
池弋珂见她如此反应,似乎提了兴趣。背着手朝她倾身过来,鎏金发冠微歪,眸子定定看着她,像是要看透她震惊下真实的心思。
清冽冷香飘忽,他离自己很近,很近。
闻昭穗握紧了扶手,身子后仰贴上椅背,秀眉一蹙,“怎么了?”
“郡主方才想说什么?”他见闻昭穗姿态有些别扭,索性屈腿直接半蹲在了圈椅旁,见闻昭穗还是没答话,接着道:
“说我可怜……还是活该呢?郡主慢慢答便是。”
话落,他抬眼,静静等着。
晕白宫灯下,像是志怪小说中最昳丽的水鬼,扶着椅子,要将闻昭穗一同拖下水。
“殿下生得真好。”闻昭穗突如其来的呢喃,让池弋珂不禁失笑。
闻昭穗低着头凑近,离池弋珂的发冠只有几寸,她继续感慨:“宸妃娘娘一定也很美吧?殿下别蹲着了,显得我一直坐着多不妥。”
“记不清了。”池弋珂起身,懒懒道。
“殿下给我吹首曲子吧。”闻昭穗指了指他系在玉带外侧的笛子。
笛声悠悠,闻昭穗倚在靠背打盹儿。夜色浮动,檐角瑞兽和月亮有一瞬的重合。
许多逝去人和事,若不刻意时时回想,只会逐渐模糊乃至消散。
正如池弋珂的那句记不清。
又如林嫔的那眼伤悲,是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