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见过安安静静侧躺在床榻的闻昭穗,尤其是在她十分依赖贴在自己手背的情状下。池弋珂既想进一步挨着昏睡的她,又想将她叫醒,让她瞪大眼睛瞧仔细了身前的人究竟是谁。
他想见她更多的样子。抑制不住地想。
她方才的脖颈洁白纤细,锁骨像是什么勾人的利器,迷蒙中的轻哼像是撩拨琴弦的手。他自认勉强守着那些无用的礼教,才将被子给她盖好,掩去底下柔软的馨香。
如果能把她锁起来就好了,只给他一个人看。
蝴蝶没有掉入湖水,看蝴蝶的人却要兀自溺死在其中了。
可蝴蝶不知道。
她怎么能不知道呢?
池弋珂眼神黯了一息。
蝴蝶不仅不知道,还睡得更沉了。
池弋珂抽出手,指尖描摹着她宁静的眉眼,如临帖般认真,像是对待精致易碎的琉璃。
他将才看了眼桌上遗留的药方,是寻常换季时易得的温症。唔,不用担心她碎掉了。
她就像块暖玉般明晃晃,照在许多人身上。
可她头脑混乱时,却偏偏想要一方最寒凉的冰。
手心突然没了凉意,闻昭穗的手指下意识蜷曲,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像是,像是很重要的东西从指缝里溜走了。
果然,冰块也被烧完了。
池弋珂从怀里取出一块润泽的玉佩,蓝田水苍玉交织着半透明的浅绿,边缘似有云翳包裹,一看就绝非凡品。而他只是随手将其放入闻昭穗掌心,又轻轻拢起她手指,仿佛她的柔荑比玉石还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