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卧包房里一共四个铺位,分布在两边,齐糖的位置是靠左边的下铺。

床铺上铺着干净的白色床单,窗边的桌子上也铺着白色的桌布,整个包房看起来很整洁。

齐糖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棕色的薄毯铺在床上,才把包放在床尾,坐在床上转头透过窗子看向外面还在不断涌上车的人群。

人是真多啊!

火车大概停靠了十多分钟,才缓缓开动起来,伴随着哐次哐次的声音,站台在齐糖的视线里越来越远。

没一会儿,包房门口进来两个提着黑皮行李箱的外国人,金发碧眼,肤色白皙,看着有点像D国人。

两人看了眼手里的车票,走到齐糖对面,放下手里的行李箱,再将帽子,围巾,手上的黑色皮手套一一脱下。

齐糖看了眼外国女人身上的浅棕色羊绒呢子大衣,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香娘刚给她新做的粉红色碎花棉袄,莫名生起一种乡巴佬进城的感觉。

刚刚一路上车来,她还没觉得有什么,少部分人跟她一样穿的簇新,更多人身上的棉袄都灰扑扑的。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过还好,她并不是很注重这些,人的自信源于自身能力,并不来自于衣着打扮。

只看了一两秒,齐糖就收回视线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色。

又过了几分钟,包房里进来一个国字脸的男人,约莫三十五六岁,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不胖不瘦,穿着深蓝色中山装,戴着一副眼镜,手里提着黑色的公文包。

按道理来讲,他这副打扮,再结合这年代能坐软卧车厢人的身份,应该是某个单位的文职干部,或者技术人员。

但齐糖却发觉,他进包房时那一闪而过的警惕性,和稍后特意的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