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平时不会那么明显,该给的面子还是会给,不然摆着一张脸给学生们讲课,十只瓷器有九只得被学生慌得手滑在地。
褚康时偷偷观察宋聿诚很久了,看出了他今天不开心。
家里人都说宋聿诚性子温,很少生气,但褚康时知道他情绪起伏不大的主要是因为他不在乎,属于藏在骨子里的冷。
今天真是有趣了,竟然在宋聿诚脸上识别出了“不爽”二字。
褚康时走过去,哥俩好地把手臂搭在他肩膀上,贱兮兮地问:“你被小姑娘拒绝了?脸这么臭。”
宋聿诚闻到浓郁的酒气,有些不适,把褚康时的手提起来,扔过去,睨道:“下次把脑子里的泡泡冲干净,秋拍收益说不定能翻倍。”
褚康时没听懂,伸长脖子凑耳朵过来,叫道:“啊?什么泡?”
有人跳出来嘲笑他的醉样:“宋哥的意思是,你肥皂剧看多了,所以整天只想着谈恋爱。”
“嘿!宋聿诚!”褚康时指着他高挺的鼻梁,“你给我把眼镜戴上再说话,不然我总以为你这张渣脸在骂人。”
叫声和音乐声在耳畔混响,宋聿诚待在这里的耐心快要流失干了。
说到眼镜,他又想起了姜怡妃那夜在东京跪在椅子上,摘下他的眼镜,眼含涟漪。
脑内美好的画面被雨点般的鼓声一晃,全然碎了。
几日前还问要不要谈恋爱的人,开始对他爱答不理。
在他想要试着接受她进入自己生活的时候。
宋聿诚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酒精的后劲翻涌而来,他弯腰,冷水泼在脸上,皮肤接触低温褪去了些醉意的粉红,他白皙的五官逐渐清晰地显现出来,抬头时,深邃的眼睛在镜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下意识去口袋里拿手机,摸出一张折叠好的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