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风流既然这般说,阿云知道他一定可以做到——虽然这确实很难。
而阿云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了,便是冲到红袍将军身边,与之一同抵御前阵冲来的精锐之师,稳住前阵,待中阵拔出毒瘤之后,再重整阵型,如此尚可一战。
若是斩首了敌将,也不失为良策——虽然这确实也很难。
敌将被数百精锐铁骑护在中心,便有冲到近前的漏网之鱼,也是以一敌十的局面,片刻便被击杀。更何况敌将也非庸才,眼见有人杀到,除非是极短的一瞬间能够格杀大将,否则敌方大将必然一声号令,数十骑身披重甲的精锐便将孤身来犯之敌团团围了起来,待要杀出去拼到敌将近身处,也是极难。
眼见红方中阵节节败退,红袍将军在前阵也是接连遇险,二人知道更无多少时间了,否则兵败如山倒,瞬间便会倾败,再要相助,更是难上加难。风流沉声道:“事不宜迟,咱们走。”
阿云只道了一个字:“走!”接着脚下一点,跃过了沙丘,直奔前阵而去。而风流,也是极快的身法,一道白影,冲向了中阵。
二人所骑乘马匹便也不再理会了,便任凭留在沙丘背后,至于是否会走失,便无暇顾及了。此时正值两军大战之际,迟得一时片刻,便有数不清的士卒为之亡命,此等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风流身形快如流星,宛如一道白光冲向了红方中阵。近前有的士卒看到了风流,看衣服装扮,不辨敌我,尚未反应过来之时,风流已是踩着肩膀,从头顶掠了过去。
转眼之间,风流接连越过了数十个红方还有黑方攻入阵中的士卒,任凭身边千军万马,枪戟如林,锋矢如雨,更不奈何不了他分毫。顷刻之间,风流已是跃上了一头正发了狂横冲直撞的野牛背上,稳稳的站在了插满尖刀的牛背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风流手中的逍遥折扇合拢起来,扇子顶部宛如匕首一般,猛地插向了野牛的两只眼睛——虽然野牛有两只眼睛,但竟似没有先后之分,两只眼睛便已被风流戳瞎。
那野牛一声嘶吼,向前奔出了几步,撞倒了一名黑方骑兵,接着便停了下来,甚至卧在地面,不住地嘶吼,却是再也不动了。
原来这就是风流的破阵之法,戳瞎了野牛的眼睛,那野牛便即不再动弹,更不会再对红方士卒发起进攻了。
这个办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是极难的,对于风流这等轻功独步天下的武林一流高手来说,自然不难,对于寻常士卒,若是要在慌乱之中,戳瞎野牛的眼睛,那可不易。
在第一头野牛尚未卧地之前,风流已是跃身而起,飞向了另一头野牛,接着故技重施,又是戳瞎了一头野牛的眼睛。
耳边将士的喊杀声,蛮牛的嘶吼声,更有兵戈交击,烈烈风声,此情此景,风流已是再无仁慈之心了,下手狠辣无比。
在风流接连戳瞎了三头野牛眼睛之后,黑方士卒终于知道了,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是敌人无疑,而红方士卒也知道是风流是来救场的了。
黑方士卒也不傻,眼见风流出手如此狠辣,接连重创了三头野牛,便知道风流厉害之处,必要先除之。一时间,长戟利刃,纷纷向风流招呼过去。
第390章 白衣浴血
风流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手又抢了一口单刀,在间不容发的空隙里穿梭,偶尔有刺到近前的长戟,也是被他单刀砍开。便同时有五六人向他招呼过来,风流也是应对自如。
风流此刻犹如天神下凡,千军万马之中,也无人可以阻拦得了他。而红方士卒看到了风流的神勇,也士气大振,更有明白的将士,也学着风流的法子,手中长枪也尽量往野牛眼睛戳去。
一刻不停,风流接连把数十头的野牛都尽数戳瞎了眼睛,随着这些野牛眼睛无法视物,也都停下了攻势,或卧或立,俱是静止不动。
前阵此刻也似乎压力大减,一时不再有新的黑方士卒攻入,想来是阿云杀将过去,减缓了敌方的攻势。中阵此刻尚且有黑方近千重骑,风流本待去前阵与阿云会合,想想还是先肃清中阵之敌,再向前推进吧。
当下风流也不骑马,夺来一柄长枪,虽然身无片甲,仗着反应灵敏,万军之中,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便有流矢暗箭,也被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给躲闪开来。而风流手中的长枪却好似生了眼睛一般,尽数往黑衣士卒咽喉还有面门刺去,一刺一个准。
片刻之间,便有十余骑落马,而风流也白衣浴血,便是脸上也沾了不少血迹,活脱脱一个地狱杀神模样,一时黑衣士卒为之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