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道:“未必,这人吃软不吃硬,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他不听你的,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听我的,若最终还是倔驴脾气,不拉磨,再杀之不迟。”
汪忠平拍手道:“还是何兄弟想的长远,便见机行事吧,若确不可用,再杀之不迟。我便听何兄弟的,明天就好生招待着,来硬的,他骨头硬刚,咱们也没办法,便先让他吃点软的,消磨一下志气再说。”
二人一路交谈着,慢慢出了监牢,离开了西营,江雨欣跟在二人后面,不发一言。
出了军营后,风流道:“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该别过了,过两日我再来,咱们再看看一下钟锷,届时再说要他归顺之意。”
汪忠平问风流在何处安歇,风流说了刚来延州,尚在客栈,汪忠平便道:“我在城中还有一处宅子,闲置已久,我找人打扫一下,赶明何兄弟可以搬过去居住,我再拨几个侍卫下人伺候。”
风流笑着应允道:“甚好,甚好。”
当然,后来汪忠平果真将那另一处宅子与风流居住,风流也果真依着汪忠平意思搬了过去。因为正是他想要的,他本意便是要在这延州城,风风光光,扬名立万的。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西营监牢内,钟锷此刻缓缓爬起来,走到墙壁下,摸索着找到了地下干草里的一个字条团成的小球,慢慢地展开,见上面只写了两个小字:不降。
这纸团自然是适才风流去监牢内,观看墙壁上钟锷题诗时,用逍遥指法,弹在地上的。监牢昏暗,汪忠平在后边好几步开外,自然不知,便是江雨欣一直盯着风流,也不曾知晓——可钟锷偏偏看到了,或许是心意相通吧。
此时,看着纸团上的字,钟锷若有所思的样子,大抵知道了风流是告诉自己不要投降,可一时倒不知道这是为何,随即将纸团吞了下去,闭目沉思。
而汪忠平别过风流之后,回到府上,立时唤来了府中的密探头目,问起风流的来历,密探头目将近日来所探知的消息,如实以告,但信息也有限,不过说是风流是这几日才出现在这延州城的,前几日钟锷在外与敌国交战时,他一己之力破了那敌国的蛮牛阵,颇为神勇,此外风流的来历一概不知。
汪忠平沉思良久,让密探多留意风流行踪,而自己也打定了主意,这风流身份神秘,轻易不可与之为敌。
风流和江雨欣出了军营后,便此别过。
转过了几道巷子,已离汪忠平府邸颇远,这时江雨欣在风流身边,拉住了风流衣袖,道:“喂,停下来,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对你这么客气,还有,你以后不许说我跟人跑了什么的。”
原来适才在汪忠平府上,风流随口一句“我要离开京城一年,可不放心她,还是带过来吧,不然万一跟人跑了,我就赔大了……”江雨欣此刻还记恨着呢。
风流却没有答话,而是靠在墙脚,缓缓地蹲了下去,抱着了头……
第418章 静观其变
江雨欣本来还想骂风流一顿,此刻见风流不理会他,反而是蹲了下去,似乎很难受的样子,不由得慌了,拉着他手,低声道:“你怎么了?是……吃多了不舒服吗?”
今晚风流确实吃了两顿饭,喝了两坛酒,这是江雨欣一天也吃不完的量,也难怪她以为风流吃多了肚子难受。
风流靠坐在墙角,抱膝而坐,将头埋在膝盖间,低声道:“没事,我歇一会就好。”
江雨欣嗯了一声,蹲在风流身边,默不作声。
他的手,冰凉出奇,他的话语,也夹杂有一丝凄凉。
冷月如霜,照耀着街头的小巷,不见一个人影,凄冷的月光,照耀在风流孤单的身影上。
江雨欣柔声道:“你是不是心里难过,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好不好?”
风流深吸一口气,慢慢地站起了身,道:“没事。”
江雨欣在他身边,看到他脸上,一阵的痛苦之色,可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也不肯稍稍说出来一个字。江雨欣心中一丝怜惜,却又无可奈何。
风流看江雨欣担心的样子,也有不忍心,终于还是低声道:“钟老将军,钟锷,是钟家军的后代,国之柱石,可谓塞外长城,此刻却如此受苦。而且,他是老大的亲生父亲——他本意是不想你知道的,我只和你说了,你也假装不知道罢了。”
江雨欣愣住了,几乎不相信风流说的,这钟锷是阿云的亲生父亲?但既然风流这般说,她也信了,便嗯了声,道:“好,我不说。”
风流又道:“我最近在这边塞,看这里的老百姓,生活很凄苦,还有无数的家庭,甚至比陈阿吉一家还要悲惨,心情很是难受。老大的父亲,钟老将军,忠心为国,又落得如此下场,那一百军棍,也不知道他如何承受得了,可惜我什么也做不了,无能为力,救不了钟将军,也救不了这边关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