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戒恶听得风流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忍不住问道:“然后如何了?”

风流咽了口唾沫,接着道:“我在京城里待得好好的,有个未婚妻已然有了婚约,我心想着来到这边关之地,少不得要呆个一两年的,便把未婚妻也一同带到了延州城。若不是看在我是官家近前的禁卫宿军统领,那汪忠平哪有那么好的心,给我安排官职,送我房产,只恨……”

后面的事,令戒恶已然知晓了,风流在这延州城待了一阵子,得到汪忠平的赏识,当然也不乏风流说的汪忠平看上了他未婚妻,勾搭起来,这才在二人完婚之时,酒醉失德。

风流话锋一转,道:“若是你未过门的妻子,给这汪忠平玷污了,你会怎样?会不会和汪忠平反目成仇?”

第439章 收押在监

令戒恶吐了风流一口唾沫,道:“呸,瞎说八道,我肯定会阉了他,再扒了他的皮。这样说来,你确与汪忠平仇深似海,但只是你二人恩怨,你已经杀了他,也算报了仇,一笔勾销了,你为何来到我这边?”

风流又道:“我本来在京城好好的,是谁非把我调到这边关之地,害我不浅,是男人就干一票大的,这天下的江山,又不是他一家的——多说无益,你若是怕了,就把我关起来吧。”

令戒恶冷声道:“激我也没用,接着搜!”他一边把那腰带系向了自己腰间,一边看着士卒将风流的一众物件都扒了出来扔到地上。还有个小小令牌,便是那白衣教的令牌,令戒恶捡了起来,看了一遍,又问道:“这是什么?”

风流道:“这个说来话长,而且说了你也不信。”

令戒恶来了兴趣,左右看了看,道:“你倒说说,我看看你能有多少鬼把戏。”

风流叹了口气,道:“我走了一路,不妨给我一碗酒喝喝,一块肉吃吃,这才有力气说下去。”

令戒恶示意左右的士卒,端了案子上的肉给风流嘴里塞了一大块,又灌了一碗酒,直灌得风流鼻子里都是酒水。

风流咽了下去,接着又将自己当初忽悠汪忠平那一套说了出来,说自己其实真实的身份是白衣教香主,是教主安排在天子脚下的细作,用来刺探情报,伺机助他夺取天下云云,又言说白衣教在西南为官家军所败,自己索性也不必在暗伏于京城了,这才趁机来到延州。

果然,令戒恶听完之后,与吉美坤等互视了一眼,道:“果然是油嘴滑舌,花言巧语,不可轻信。”

风流无奈地一笑,也不再多废话,他本就知道令戒恶不信。

这时士卒终于翻到了一块绢布绘制的地图,便报给了令戒恶,令戒恶拿来看了看,便道:“这是延州城的军事驻防图?”

风流道:“是,本是要送你的第三件礼物,你猜我好端端的,绘制这延州城的军事图做什么,我已杀了汪忠平,自然可以逍遥江湖,若不是想干一票大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来找你干什么。”

令戒恶点头道:“言之有理,但我还是不信,这礼物我也收下了,等我派去延州城的探子来探明虚实,回头我找军师给看一看此图真假,也问一问军师的计策。来人,把他押入监牢,好生看管着,别让逃掉了,也别用刑逼供,你们问不过他。”

原来这令戒恶手下还有个军师,此刻并不在这军营中。

原来风流也如同钟锷一般,落了个阶下囚的下场。

无奈,风流知道和这蛮子讲不来道理,只得被押去了监牢。好在监牢里的牢头狱卒,不明白令戒恶的做法,也不敢冒然对风流动手,每日饮食虽然粗粝,却也不曾亏缺。

风流此刻本该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却落得个身败名裂,受尽屈辱,又落得个异国阶下囚的身份,这上天,倒会如此开玩笑。

风流左右无事,索性在监牢里呼呼睡了一整天,也没人理会他。直到第二日的夜晚时分,风流嫌狱卒送来的饭食难吃,又不甚饥饿,便一时没有吃饭,躺在干草地上发呆。

听得轻微的脚步声响,似乎有人前来,风流不由得皱了皱眉,因为他听出来这脚步不对劲。

脚步轻灵而欢快,蹦蹦跳跳的,听得出来,是个孩童的脚步声,这异国牢狱之中,会有怎样的孩童?

想到这里,风流不由得坐起身来,看向了牢门口,却看到了令他极为惊诧之人。

这人身材矮小,竟然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站直了身子,个子才到了风流的胸口,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小裙子,脚下一个高高的牛皮靴子,擦得亮亮的,这小女孩乖巧的身段,红苹果般圆润的脸蛋,扎着两个马尾辫,简直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