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焱叹气,道:“白衣教哪有那么容易对付的,那日在断魂谷内,我没曾想到竟然见着了你,而且我在姑苏城外的茶摊,可是和你们有一战的,自然认得你。我当时若是假装不认识,放你出去,人多眼杂,若有人知晓此事,反而说我明明认得你风流书生,却放你出谷,那我只怕前功尽弃了。”

他说的不是死无葬身之地,而是“前功尽弃”,那是因为他潜入白衣教,实在是凶险万分,而且是要事在身,死无葬身之地却也无妨,但宁可身死,也要完成的使命。

风流道:“好吧,反正你不说,我的行踪也在白衣教掌控之内,正好给你向那白衣教主以正忠心了。对了,你去江南所为何事?”

风流说的不错,一个多月之前,这焦焱尚在江南姑苏城外,甚至在寒山寺还和蓝沙沙邂逅一场。风流马不停蹄的找到了这断魂谷白衣教总舵,想不到焦焱也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焦焱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怎么述说,毕竟有些事太过久远,太过复杂。阿云的目光冷冷的盯着他——他便有半字的谎言,阿云也能够看透。

焦焱终于开了口,道:“我本是武林世家,与江南雷火堂颇有渊源,对那火药之术也算是精通,这也是我得白衣教主重用,升为浴火堂主的缘由吧。白衣教主命我研制一种能远距离杀伤敌军的火器,所以对我也算器重。我前些日便是去江南各地采办火药等物,对外称是制作贩卖烟花所用,实则是白衣教起事所用。”

阿云和风流互视了一眼,看来白衣教果有他二人不知之事,手段远比所知道的要复杂,竟然还密谋研制火器,还待再问,焦焱道:“时间不多,其他事情有机会再说吧,眼下之计,是如何铲除这白衣教和丐帮的一众叛党。”

阿云点了点头,道:“你对白衣教了解最多,可有好的办法?”

焦焱道:“有。”

风流见他郑重的样子,不禁也认真起来,仔细的听他说下去,毕竟,他和阿云在此半个月都没什么进展,实在是想不出来如何对付这白衣教和丐帮的联军了。

焦焱缓缓开了口,道:“我前些日向白衣教主自告奋勇,说到东南有沈将军的厢军,可以尝试说服他们反叛,若能说动他们加入白衣教,届时一起举事,必能势如破竹,挥师北上。此时官家北方战事吃紧,无暇南顾,唯一能阻碍白衣教的便是沈将军的数万大军了,若是沈将军不战而降,那自然是极有利之事。”

焦焱说的颇有道理,彼时北方战事吃紧,西军已经暗中联合,若是这广南西路数万士兵也结连起来,却是对白衣教无往不利。只是焦焱所说之事,乃是反叛官家,对白衣教利好之事,终是为人作嫁,他这又是什么馊主意?

似乎看出来风流的疑虑,焦焱接着又道:“当然这只是托辞罢了,我早就想和沈将军谈谈剿匪之事,奈何白衣教眼线甚多,我去接近那沈将军必然被监视起来。所以还不如直截了当,和白衣教主说我要去劝降沈将军,这样我就可以大摇大摆去找沈将军,也不怕人监视了。”

焦焱顿了下,却是问道:“沈将军虽然急功近利,已与南交国断了往来,但忠于朝廷,又岂是能轻易反叛朝廷的?你可知道,白衣教主八成不信他会投降,但还是让我来劝降沈将军,那是为何?”

第265章 云诡波谲

风流微一思索,便道:“大抵已猜到几分,那是明着让你劝降沈将军,但实际上他自己也觉得劝降沈将军行不通,但他一定想好了将计就计,重创沈将军的办法。”

焦焱点点头,道:“没错,我和白衣教主说,若是沈将军投降最好,若是看他言辞闪烁,犹豫不定,那咱们就设计将沈将军大军诓骗至断魂谷,围而歼之。我和他说,无论如何,咱们若要举事,这沈将军的驻军离得最近,那是早晚难免与之一战的,若沈将军不能为我所用,那便引到断魂谷早早灭之。”

风流拍手称快,道:“是这个道理,沈将军那边怎么说?你把沈将军诓骗至断魂谷里,那可是对白衣教有利之事,若肯降,便纳降,若不降,便歼灭,你这算什么计策?沈将军那边怎么说?”

这中间有些绕,非但阿云听不明白,风流也是一时想不透了,这焦焱究竟是卖的什么药?和白衣教主说他要去招降沈将军,若降最好,若是不降,设计歼灭沈将军。这怎么看来,焦焱的计策都是站在白衣教这边,有益无害的计策。

而且白衣教第一个对手便是这沈将军的驻军,能降则降,不能降就灭,见机行事,白衣教于断魂谷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以逸待劳,怎么看都对白衣教没什么害处。